“煎饼果子嘞,加蛋一钱.....”
“吹糖人.....”
突然,地面传来震动声。
推着小车的小贩偏头向声源看去,摇了摇头继续叫卖。雕楼姑娘扇着团扇,轻咬荔枝肉,吃着杏仁,瞥眼向下看去。行人自觉的让出中间大道,让来往的骑兵通行。
自元熙十三年,狄人举兵三十万犯北疆,镇北侯孤身连夜从玉京出发,在蓟北点兵将总计三千人马,与狄人大战五天五夜,屠杀六大部族。
至今已经有三十余年,燕人已不闻战事。
不一会,大地地平线尽头出现一队骑兵,黑衣黑甲,却是铁衣卫。可今日的铁衣卫不同往日,簇拥着一顶轿子,让人看了凭生几分猜测。
来蓟北十三州上任的朝廷官员少不了要和镇北侯打个交道,可镇北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去年的幽州刺史丁维大人就因为在宴席上酒后失态,就被治军极严的镇北侯直接枭首送到了玉京、
铁衣卫容不了这顶轿子,蓟北城镇北侯容不了这顶轿子。
可偏偏有这顶轿子。
“原来是他啊。”女校燕儿姑娘倚在朱栏之上,轻笑一声,看到骑在战马上的七喜,她立刻知道了轿子里是谁。
那个习武不行,从不行,经商不行的五世子。
镇北侯十二义子各个有着相当的名声,金玉鼠单喜财乃是蓟北第一大商人,家产何止万贯,就算排在江南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富商;铁脊牛周不二是青州第一侠客,锄奸惩恶,嫉恶如仇,一把利剑无人不惧;煞头虎林昭是镇北军十二统率之一,战功赫赫......
至于王璞倒是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一点自惭形秽的感觉也没有,他招来七喜,让她上街买了一个煎饼果子,然后拉下苇帘,细细的咬了起来。
说来自从赶到西峰岭后,吃的都是行军丸,哪有这般吃食。
不由得食指大动。
片刻后,便到了镇北侯府。
侯府位于西城,约占了整个西城地一小半。广夏千间,雕廊画栋,金碧辉煌,廊腰缦回。但内里颇为朴素,一点也不像豪门大户。
王璞穿过几道庭院,沿着廊下走了一小会,待看到那个素衣素服的中年男子后,立刻带着哭腔扑上前去,喊道:“爹啊!你可要为我做主,那个……那个林昭欺负孩儿,瞧你生养的义子……
我死去的娘亲要是知道……还不得气活……”
奇怪的是,此刻他并未称呼镇北侯为义父。
因为王璞就是镇北侯唯一亲子。
在这个有鬼显迹的世界,他说话都带着颤音,唯恐镇北侯一巴掌将他拍死。
他怎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