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影已经按照何向晚的吩咐利落地收好了衣服细软。绯心素来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但凡她来到京城,一定会有来兮山的人和她师门中人跟着偷偷保护。所以何向晚去找绯心,也就是为了将这些人找出来,让他们帮忙带走何府的家眷。
“绯心,我太爷爷、我娘和大伯母还有景玉就交给你照顾了,一定要把他们安全送到来兮山。”何向晚交代。
一向迷迷糊糊的太爷爷突然发话了“暖暖”他还是一如往常的口齿不清:“把他们几个送走,我得留下!”
“太爷爷,你不要逞强了,家里有我呢!”何向晚道。
“门楣,就是脸面,我得守着咱何家的大门。”太爷爷笑了,“让一个女娃娃守着家,自已跑了,咱们何家这门匾,干脆砍了当柴火烧喽!”
何向晚忽然也没有多加阻挠,何家有何家的风骨,太爷爷是不会走的。
“阿姐,我也也要留下,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偏安一隅。”何景玉十分认真地说:“让小爷我护着你吧。”
“......何景玉——”
“阿晚,让他留下吧。”花棋洛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何家的子女,不是禁不住风雨的。”
“是,母亲。”何向晚恭敬的应了。
大伯母看着人接二连三的留下,面上露出迟疑的神色,丈夫在宫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也不想走的。“弟妹,我们......”
“走吧,大嫂。”花棋洛看了何向晚何景玉一眼,“别给孩子们留后顾之忧。”
绯心一直没有说话,跟着师兄弟把人送出城:“大个儿,你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回来兮山。”
“师妹,你——”
“何景玉是个傻的,师姐哪里顾得过来他,怎么说他还要给我当一个月的马前卒呢,我不罩着他谁罩着他。”
大个儿想说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要罩着别人。可是他反应慢还没等他开口,绯心已经回城里了。大个儿摇摇头,反正他还要把人送去来兮山,绯心师妹那里也没有他管的必要了。
“暖暖,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太爷爷牙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说话都有些漏风,有些好笑,却是十分的镇定从容。
“我准备先去见见阿姐。”何向晚道。“太爷爷,我的厢房角落里有一副壁画,后面是一间密室。若是有什么不测,您就去躲躲。”
“阿姐放心,有我呢。”何景玉道。
“交给你了!”何向晚拍拍他的肩,飞身离去。
厢易沉什么德性,她虽然未知全貌,多少有自信她还是了解一二分的。他这个人,恨不得把自己融化了铸一面盾护住大安,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居功自傲的事?宣康帝又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这种话他怎么会信。。莫非是猜忌已久?那他的演技可真好。
不,不可能,如果宣康帝真的猜忌厢易沉,阿姐不会不知道,要是如此,阿姐一定不会放任她和厢易沉往来的。但是阿姐没说过,连一点暗示都没有。
一路思绪繁杂到了皇宫,前些天还和颜悦色的侍卫如今都变了脸色,一个个脸黑得像铁门神。“大胆,皇宫是你说去近就近的吗?等着通报!”
何向晚在烈日下等了大半日,看看手里一直没有舍得打开的甘棠,心中微微一动。不管是为了何家还是为了厢易沉,这件事她一定要给它捋顺了。
既然宣康帝不肯见她,她就去见他就是了。被混世魔追了半个大安练就的一身轻功可不是白练的。
何向晚瞄了一眼皇宫的城墙,身形一闪,偷偷溜进了皇宫,轻车熟路的找到何穗歆的寝宫。
何穗歆还没有痊愈,正躺在床上休息。宣康帝应该没有对她说这件事,甚至令所有人对她瞒了下来。她睡的安稳,眉宇间没有半点愁态。
算了,阿姐大病未愈,还是不要拿这些事烦她了。何向晚想了想,又悄悄摸去了尚房。
宣康帝果然在这里,似乎并没有受白日之事的影响,仔仔细细地批阅奏折。
“陛下,好兴致啊。一面扣了我父兄,一面还想着和我阿姐比翼双飞。”何向晚也没有打算隐瞒,直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