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打定了主意,晴鸢便让秋玲收拾行装,第二天的时候,借口身体微恙,独自一人率先离了围场,回家去了。
本,她在刚刚下过雨的地上和衣而睡,寒气入体了吧?
本来也是小事,她从小身强体健,没病没痛的,不过是着凉而已,根本没放在心上。然而她忘了这不是在家中,一路上舟车劳顿,又不得空好好调养,尽管找了大夫来看过,但经过了一路奔波之后,等到到了家中,竟然就开始发起烧来。
这可急坏了她额娘,不惜重金找来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开了药,仔细照顾着。也不知是不是平时不爱生病的人,生起病来愈发的严重,她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真真应了那句“病,原本身强体健的人居然连走路都没力气了,走不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看得她额娘一见就掉眼泪。
不过好歹是病好了,休养是个长期活儿,急也急不来。她为了自己身体着想,每天努力吃饭、补充营养,又坚持在屋外散步锻炼,力求早日把体力给补回来。郭佳玉那个年代有句俗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没什么命好革的,但求能够早日恢复健康,别再让自己受罪,那就行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功夫不负苦心人,她的身子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恢复起来,由刚开始的走几步便要歇一阵,到现在可以在院子里自由散步了,进步不可谓不大。只是这瘦下去的肉却没那么容易补回来,所以看上去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这天,趁着日头好,她又在院子里闲溜达。大病初愈,多晒晒太阳,多运动运动,有利于身体的恢复,这是郭佳玉的记忆告诉她的。那个年代的医疗水平似乎比现在高了不少,很多如今以为无药可医的病症在那个年代都有了治疗的办法,因此她便也半信半疑照着梦中所忆来做,一番试验,果然有效,自然是要坚持下去了。
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刚要坐下,却听见一旁的秋玲说道:“福晋吉祥。”
她转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额娘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院子里,笑看着她,一脸的欣慰。
“额娘。”她笑着跑过去,拉着母亲的手撒娇。本就是爱黏着父母的年纪,再加上在梦里体会过郭佳玉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痛,更是愈发珍惜起于父母相聚的时光
这一病倒是把她的“毛病?()???+?+??()?()”
都给治好了。
她额娘倒是对此颇为不满的。只要是母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乖巧听话也好,任性刁蛮也罢,只要是自己的子女,就没有不好的。倒是晴鸢病成那个样子,她也陪着掉了一个多月的眼泪,实在是心疼得不行。
如今见到女儿能够自由行走了,她自然是开心不已,对女儿其他方面的改变倒是看得淡了,只要身体健康、开心快乐就好。
“额娘,来找女儿有什么事吗?()?()”
晴鸢拉着母亲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亲手给她倒了杯水,双手递了过去,笑着问道。
母亲是父亲的嫡妻,家里的女主人,一向都是很忙的,自己生病的时候还会放下一切在自己身边照料,如今病好了她自然要操持整个家,不会没事上这里来闲溜达。
母亲拉着她的手,看着这个日益懂事孝顺的女儿,难掩心中的欣慰,问道:“这几日身子觉得如何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晴鸢甜甜地笑着,说道:“谢额娘的关心,女儿一切都好,能吃、能睡,一天要吃两碗饭呢!()?()”
她故意说得活泼,听得一旁的丫鬟们“噗嗤”一声笑出来,母亲也笑弯了眉,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晴鸢眼巴巴地看着母亲,知道她特意过来绝不会只是为了问这句话。果然,笑过之后,母亲的神色一敛,倒是有了几分烦心事,叹了口气。
晴鸢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安,有种不妙的预感,急忙问道:“额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母亲发现自己的神情吓到了女儿,急忙又展开了笑颜,说道:“没事,别担心,什么事都没有。”
晴鸢却不信,若是没事,她又为何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
母亲接着说道:“今儿个额娘得到宫里头德妃娘娘的请帖,过两日就是她的生辰了,要请各位大臣的夫人、福晋们进宫聚聚,要你也去。”
晴鸢吃了一惊。
德妃?不就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母亲吗?那个有福气的女人,两个儿子都得到康熙帝的喜爱,最后的夺嫡之争就是发生在老四和十四之间。但她却又身在福中不知福,偏袒十四也就罢了,还抵死不承认雍正帝的皇位正统性,结果到死了也没当上皇太后。
哦,不,怎么又被梦境影响了?都是些没影儿的事,她干嘛这么疑神疑鬼的?
她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母亲见了,不由奇怪地问:“晴鸢,你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她吐了吐舌头,赶紧扯开了话题,拉着母亲的手问道,“德妃娘娘的寿辰,为什么要我去?”
母亲笑看着她,道:“不
只是你,额娘打听过了,好些个小姐、格格都受到了邀请呢。”
听她这么说,晴鸢不由稍微放下点心。但旋又皱了皱眉头,问道:“既是这样,额娘,方才你为何要叹气?”
听到这个问题,母亲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显得有些犹豫。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压低了声音问道:“晴鸢,你老实告诉额娘,你这次生病,跟四阿哥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