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愿望便是娶你为妻,与你共白首。”
这句话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地传进安子鸢的耳朵。
下意识地低下头,顾知浅原本紧闭的眼睛竟然睁开了。
脸色不再像方才那般难看,嘴唇的青紫色也逐渐褪去,那双桃花眼看着她,带着似乎久违的笑意。
“顾知浅,你……”喉咙像被什么胶着住了,心里头似有海浪一层跌宕一层,又如暴雨过后的细细绵绵,万般思绪交杂,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只她一双眼睛,从未像这般盯着顾知浅,那般灼热,确又满带着惊恐,快将他盯出个窟窿来也不曾移开,生怕一眨眼就会发觉眼前的只不过是错觉罢了……
顾知浅轻抚着安子鸢的脸庞,柔情而深情地注视着安子鸢,“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会没事的。”
那温热的触觉让安子鸢终于确信,顾知浅真的没事!他还活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却能清楚地感受到此刻自己的心在跳动,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而跳动。
“你……真的没事?”哪怕此刻,她的声音依然在轻轻颤抖。
顾知浅轻轻拭去安子鸢的眼泪,旋即反手将她揽入怀中,有些心疼,“我真的没事,没事了。”
那温润如春风的声音轻轻拂过安子鸢的内心深处,紧绷着的身子终是放松下来,她靠着顾知浅的肩膀,仍有些小无措,还有些委屈,“我以为你……”
“我答应过你会没事的,就一定会没事。而且,我这么舍不得你,怎么会放你一个人在这。”顾知浅松开安子鸢,温柔地看着她。
安子鸢破涕为笑,“嗯。”
“不过,你方才说的话,我可是都听到了。”顾知浅突然说道,看着安子鸢的眼中有些意味深长,但更多的却是难以抑制的喜色。
安子鸢玉颊不禁爬上两朵红晕,方才她只道顾知浅要死了,恨不得把所有心里话都告诉他,只盼他能够醒来。
如今顾知浅真的醒来了,自己所说的话全被听了去,一向易害羞的安子鸢顿觉难为情。
这时,顾知浅握住她的手,那双眸子满是深情认真地盯着安子鸢,“方才你说,你会和我一起实现我的愿望,可还算数?”
安子鸢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顾知浅的话:我的愿望便是娶你为妻,与你共白首。
若是之前,她也许还会多方犹豫不决,难以下决断。
可她刚刚以为要永远失去顾知浅的时候,她心中便有了决断。
她对上顾知浅的眸子,轻点了头,玉颊微粉,朱唇轻启,声音一贯的柔和,却透着一股坚定,“算数。”
顾知浅唇边的笑意无限扩大,就连那双桃花眼愈加动人,仿佛满林的桃花,美得不可方物,令人移不开眼。
他伸手再次将安子鸢拥入怀中,但这次比方才要用力了些,无一不在表示他的喜悦,“子鸢,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安子鸢一顿,随后举起手轻轻反搂住顾知浅,扬唇:“不反悔。”
良久,顾知浅终于放开安子鸢,“能得你这一句,我若真的中毒死去,也是值得的。”
闻言,安子鸢眉头立即皱起,“不许你再说这话。你既然要许我承诺,便要生生世世守诺。”
顾知浅眼波流动,轻点头,“好,生生世世。”
“嗯。对了,我们还未告诉曾大夫你已经没事了,他这会定是急坏了。”
“好,我们同去。”
当曾泉看到安然无恙的顾知浅时,既是惊喜又是震惊。
此刻的顾知浅面色红润,气色甚好,与他刚来时一般无二,哪有方才半点的中毒迹象。
曾泉还不信,硬是要给顾知浅把脉,这越把脉,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安子鸢见他这表情,以为是顾知浅的身体仍有异样,忙问道:“曾大夫,他身上可是毒素还在,仍有危险?”
曾泉摇了摇头,似有极大困惑之处,“方才顾兄脉象紊乱,毒性蔓延极快,已经渗透到心脉。可这会,感受不到一点毒素的存在,不仅仅如此,顾兄你的脉象与常人……”
“大不相同?”顾知浅接下曾泉的话。
曾泉点了点头。
“什么叫与常人大不相同?顾知浅,你身体是不是?”安子鸢立即紧张起来。
“我替顾兄把脉,发现顾兄的脉象与常人是相反的,就连身上的经脉也是逆行的。我把过无数脉,还是头一遭遇到如此奇特的脉象。”曾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