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见状,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她:“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快去安顿好你的家人。半个时辰后,跟我在这里汇合。”
“少爷……”女子愣住了,十分意外地看着秦歌:“您不怕我跑了么?”
“你不会。”秦歌笃定地说着,转身离去,打算到顾家成衣铺取些易容的工具。他也并不担心那女子会逃跑。有一种人,天生会给人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秦歌是如此,她也是如此。
那女子见了,将一百两银票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朝着街道另一头跑去了。
秦歌回顾家成衣铺取了些易容工具,又到街上买了些要用的东西。在街头站着,等了一小会儿,就见那个女子处理完了事情,匆匆忙忙赶过来了:“公子。”
“走吧。”秦歌说着,就朝着大理寺的监牢走去。
顾家成衣铺不缺油水,加上之前苏月娄托昀湘带来的,林林总总也足够应付苏月娄这次的事情了。
“公子。”那女子身形有点像苏月娄,她追上秦歌:“我来替你拿东西吧。”说着,接过了秦歌手中的一应物件。
那女子亦步亦趋得跟在秦歌身后,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救一个人。”秦歌坦诚地回答道:“我的朋友含冤入狱,我得救她。所以,今生,只能对你不起了。”
“公子看起来,是十分仁善的人。”那女子声音柔弱:“那个女子,一定是公子心里顶重要的人吧?”
“是。”秦歌并没有否认:“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碧。”
“你后悔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秦歌说道:“生命只有一次,我也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何况,我要救的人三天之后才会被斩首,你要是替她,便要易容,承受常人不能忍的痛苦。”
“不。”阿碧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公子,你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穷苦人家过的什么日子。”
“我爹前些年做工砸伤了脚,娘又生了重病。若是没钱,我的爹娘便没救了,何况我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呢?我这样的人,即使活着,也注定只能活在最低层的阴暗里。”
“真羡慕你,生来就有吃有穿,不用考虑衣食住行,没有做不完的家务、挨不完的打骂。所以,用我的命,换他们的解脱,也换我的解脱,也算值了。”阿碧说道:“区区三天的痛苦,跟我以往的遭遇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阿碧。”秦歌的脚步没有停下,却静默了好久:“对不起。”
“其实,我也并不是生来就拥有现在的一切的。”秦歌苦笑:“从前我跟你的情况没什么差别。”
“你......”阿碧有些意外。
“从前,我的父母嗜赌。所以我有了钱,都会全部被他们拿去。有时候,他们钱不够,会对我拳打脚踢。我也在那样的环境里过了多年。”
“结果,你被人拯救了对吗?”阿碧好奇地问道:“是那个你一心要救的姑娘,是吗?”
“是。”秦歌承认。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过话。
两人走到大理寺牢房,已经是深夜了。夜深人静。狱卒们却还是站在牢门外,看守着里面的要犯。
这次,苏月娄已经签了罪状,所以关押的地方换成了另一座牢房,看守她的也是其他面生的狱卒。
“大人。”秦歌带着阿碧,两人各自披上了一件现买来的黑色披风,走到狱卒的面前:“大人,府上的婢女听说了我家小姐被关押的事情,十分担心,所以想过来看看。”
秦歌走到狱卒面前,故作神秘地掏出两锭金子:“我们只是进去看看,给小姐带点儿东西,用不了多久就出来。”
“这样啊?”夜晚的监牢也并不会有太多人探监。那狱卒头子看了看四下无人,伸手将阿碧手中的篮子上的手帕掀开,就见到了里面的吃食,还有胭脂水粉一类。
“我们给小姐带点儿吃的。我家小姐平常爱美,所以我也带来了些胭脂水粉。还请几位官爷体谅则个。”
几位狱卒拿出胭脂水粉打开看了看,也便信了。其中一人伸手接过秦歌手中的金子:“快去快回,可别连累了我们这些做苦差的。”
“是,是。”秦歌答应着,带着阿碧往地牢走了进去。
跟着狱卒进了牢里,路过了好几间空置的牢房,又看到好几个穿着囚服的女犯人后,秦歌和阿碧才在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里看见了苏月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