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为了防止谢玙发热,许含请了潞州城最好的大夫上门住着,每隔半个时辰就让素琴素景给他擦拭一遍身子,好在一夜无事。
直到天亮,几人才靠在桌上沉沉睡去。
秦琉璃看着满脸疲倦趴在床沿上的许含,让于红将她抱起回了隔壁休息。
“现在怎么样了?”陈太熙也在一旁守了一夜,醒来正巧看到于红抱着许含回房,便走上前问秦琉璃。
“去请沈大夫过来。”秦琉璃甩袖朝候在一旁的侍者道,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回答陈太熙,“一会儿我还要去各店里巡查,这里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事派个人到万芳斋找我。”
陈太熙忙应下:“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看着。只是……”他转头看向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谢玙,“他这样是不是要通知下他的亲人?”
陈太熙是斯洛国传教士,刚踏上大焱国的国土就被请入宫中,因此对谢玙的身份也一清二楚。他并不清楚眼前的秦琉璃知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说得有些委婉。
“你是指宫里吗?”秦琉璃突然反问。
“你、你知道?”陈太熙只讶异了一下,转念一想,眼前这人虽是男子,可他并非普通人,查个人的底细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便凑上前说,“三殿下受伤,难道不要告诉皇上吗?”
秦琉璃闻言,眼睛微眯,神情高深莫测:“我想子玉兄并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受伤了吧。”
陈太熙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大明白,但是他见秦琉璃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好耸耸肩没有追问。
沈大夫替谢玙把过脉看过诊后,见他无事秦琉璃这才离开。
许含一觉睡至午后,想到昨天发生的事猛地从床上爬起,谁料她早上、中午的饭食都睡过去了,这一起顿时头晕目炫险些栽倒在地。
自门外进来看到这一幕的素景连忙扶住她:“小姐两餐没吃,昨夜又累了一宿,小心才是。”
“他怎么样了?”
素景忙回答:“沈大夫看过了,殿下暂时无事,只是还未清醒。”
“我先过去看看。”许含甩开他的手就往隔壁奔去,将身后的劝阻甩在身后。
谢玙脸上发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但好在他呼吸平稳,心跳有力,只是昨天失血过多又未曾进补,才会如此模样。
“小姐,怎么办?这药都喂了好几次了,根本没法让他咽下去。”
许含看着素琴碗里七分满的黑色药水,坐在床边想了想,朝两人吩咐道:“你们也忙了一晚,去休息下,一会儿我让小伍小陆过来服侍。”
说着,她自素琴手里接过药碗,里面的药还是湿热的。
“可是小姐……”
素琴还想说,素景一把拉住他,朝他摇摇头后两人才转身离开。
许含抬起头朝床上的人喃喃自语:“上次是你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那么久,现在轮到我了,就当是我还你人情吧!”
说完,她低头含了一口药,顿时苦味直击她的味蕾,苦得她小脸皱成一团,险些呕吐出去。
好在她看到满脸发白的谢玙,硬生生地强忍住,她起身凑上前,将口中包着的药水缓缓度入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