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苏前辈拒绝了我们的请求,我们就无计可施了。”林琛迟有些丧气。
“希望车到山前必有路吧,可我总觉得苏前辈没有拒绝的理由。”宋以安道,“肖玉山是我的仇人,更是苏前辈的仇人,他为何不帮?”
林琛迟思索一阵,道:“也许……苏前辈在逃避。”
“逃避什么?他如今长生不老,修为更是你我的好几倍,有什么逃的?”
“不是逃避肖玉山,而且逃避自己吧。”林琛迟温声道,“恨自己当初为何没能救下卫前辈,也悔自己为何错过了卫前辈的最后一面。”
“……可是他已经完成了别人没办法完成的事情,这难道不值得世人敬佩?”
“师妹。有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纵使苏前辈用一生去悔恨也无法弥补这块缺口。”
在宋以安林琛迟二人身后,苏祁正躲在树旁,握着扇柄的手无力地垂下,山林间除了清脆的鸟鸣潺潺的细水,还有浅浅的一句“对不起”化在了风里。
没了幻境,这一路上并未再遇难,连猛兽都未曾见过,林琛迟与宋以安终于平安无事走出苏陵,到了临江口。
临江的地理位置十分独特,四周环江水,所以临江两岸不乏船只与打渔人,船上的船夫是个能说会道的伯伯,见宋以安与林琛迟风尘仆仆,笑着问道:“外地人?”
林琛迟答:“我们是临江人。”
那船夫接着问:“你们要去临江那里哦?”
“临江阁。”
那船夫脸色一变,匆匆问道:“临江阁?小伙子你怕是离家太久还没有耳闻吧。”
林琛迟一听,起身道:“临江阁怎么了!”
“前几日好像有什么人来临江阁,一夜之间临江阁的人,都被杀光了,临江现在传的满城风雨!”
“什么!临江阁的人被……杀光了?”
宋以安与林琛迟一路难安,好不容易挨到了地界,便急匆匆地赶向临江阁。
待林琛迟推开临江阁的大门,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血流成河,院里的弟子死相惨不忍睹,林琛迟和宋以安在正厅看到了林祝生的尸首正躺在血泊中,一看就是肖玉山的作风。
“父亲!”林琛迟扑到林祝生的尸体上,声泪俱下。
宋以安愣在一旁,想起三年前她逃命来到临江阁,林祝生曾告诉自己,他就是自己的父亲,临江阁就是自己的家。上一次,是烟青山,这一次,是临江阁,宋以安一遍一遍质问自己,宋以安,你到底要连累多少人才甘心!
早已顾不得辞别,宋以安转身便朝门外走去,林琛迟起身拽住宋以安,脸上的泪水与血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宋以安,因为临江阁私藏宋以安。
“师妹,你去哪儿。”
宋以安转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师兄……对不起,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从今往后,你再无师妹宋以安。”
“你说什么傻话!快起来!”林琛迟扶起宋以安,“不让独贤落在肖玉山手中是我们的职责,怎会成你的过错。”
突然临江阁的门被推开,林琛迟猛地将剑拔出,宋以安也将迟安抽出放在唇边。
推门而入的是临江阁从前的弟子谢青云。
“青云师兄,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宋以安问道。
谢青云忍住泪水说道:“阿筝是肖玉山安插在临江阁的内应!他精通蛊毒竟下蛊在大家的衣衫上,中蛊之人灵力尽失,自然敌不过肖玉山……我也是死里逃生才活了过来。”
说起阿筝,那时宋以安入师门不久,一日突然有个盲人敲门乞讨,说自己身世惨淡,如今眼盲无依无靠痛不欲生。林祝生见他可怜,留他在临江阁扫扫地洗洗衣物。
谁知他竟是肖玉山特意派来的,眼盲也只是装出来的,还借着洗衣物之时在弟子的衣衫上下蛊虫。
宋以安恨得咬牙切齿,我临江阁大恩于你,你竟借着同情怜悯欺我骗我,灭门之仇,我怎能原谅!
林琛迟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握住手里的剑,道:“此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