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明夕这只是刚刚开始,姚佳男看着姚思远让管家送过来的东西,放在她这个破烂的堂屋里一点都不搭。“三小姐安,这些是老爷一大早吩咐奴才送过来的,您看您还缺什么,您吩咐一声,奴才再给您送过来。”管家叫姚忠是不惑之年了,做事滴水不露。
姚佳男看不出管家的态度,看了看宝娟,宝娟走上前去,把放在口袋里的荷包递给姚佳男,姚佳男走到管家身前:“姚管家客气了,以前我病着,多得姚管家照顾了,我这儿的环境姚管家也看到了,爹爹能想起我,我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我不能时常侍候在爹爹左右,爹爹日常要劳姚管家多费心了”漂亮话谁不会说呢。姚佳男把手里荷包递给姚管家,姚管家不接,姚佳男硬塞给他,最后姚管家还是拿着了。
出了宛园,姚忠把姚佳男给的荷包拿出来,把里面的钱倒出来,看到是十几枚铜钱。姚忠没有嫌弃,倒是有些可怜姚佳男,怎么说姚佳男也是嫡女,连打赏下人的钱都没有,想起每回去给其他的小姐送东西,哪个小姐的屋里条件不都是顶配的?又有哪个小姐的吃穿用度不是顶配的?特别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吃穿用度就很是奢华了,什么好东西都往她们房里搬,但是没有哪个小姐的态度有三小姐这么好。而且从前嫡夫人在世时,对他也是照顾有加,对老爷也是真好,现在的大夫人也会对他客气,但是目的性太强了,经常打听老爷的行踪。
姚忠想着这些,心里是有点偏向了姚佳男的,走回到姚思远的房:“老爷,东西已经给三小姐送去了,三小姐让奴才带话,得老爷关心,三小姐很开心,让老爷注意身体,注意休息。还有三小姐打赏了奴才”姚忠把姚佳男给他的荷包拿出来,“老爷,这是三小姐打赏奴才的”,姚思远看到姚忠手里的铜钱,就知道肯定是大夫人平常不单单没有给姚佳男吃穿,连月钱都克扣了,但是她居然还能有如此才情和心境,换做其他人心里应该多少都会有怨气,但是姚佳男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知道了,你下去吧。”姚思远心里反感大夫人的作法,即时再不喜欢,也不应该做得如此明显,让别人知道了还不会说他堂堂相爷纵容继室夫人苛待嫡女?但是忍了忍,没有发作。
姚佳男昨晚就交代了宝娟备好这个装铜钱的荷包,虽然那十几个铜钱已经是她们两个的身家了,但是她一点也不心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之所以没有直接向姚思远诉苦,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去姚思远面前说的效果,远不如借别人的嘴去说效果来得好。自己去说可能当时姚思远会有那么点动摇,过了以后可能就没有什么了;别人去说的话,毕竟让他的脸上不好看,而且还是自己的心腹去说,效果就会更好。
中午,姚佳男看了宝娟去大厨房领回来的伙食,宝娟要从篮子里拿出了,姚佳男直接让她提着跟着走。
今天姚佳男穿的是一套粉色的衣裙,看上去不新不旧,但是比早上姚忠看到的好一点点,到了前院姚思远的房,看到姚管家在门口“姚管家,麻烦你跟爹爹通传一下我来陪爹爹吃饭”,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食盒。“三小姐请稍等一下”,房重地,一般没有姚思远是召见是不可以进的,但是姚忠见是姚佳男,还是进去问了。
不一会姚忠又走出来“三小姐,老爷请您进去”,“谢谢管家”,姚佳男冲姚忠笑得很甜,很美,就像是得了糖的孩子,姚忠看着姚佳男进去了叹了口气:多好的人啊。
“爹爹,您给佳儿的礼物,佳儿很喜欢,谢谢爹爹,女儿特地来陪您吃饭了,这是宝娟刚刚从厨房领的膳食,您看比往常丰盛多了”,姚佳男笑得很甜的走进了房,边从食盒里面把菜拿出来边兴奋的说,“佳儿来了,喜欢就好,还缺什么就跟管家说”姚思远从桌处走到饭桌边,看着桌子上的菜,一个萝卜,一个青菜,一个只有两块肉的鸡汤,脸色越来越难看,姚佳男假装没有看到他的脸色,把饭盛好:“爹爹,吃饭了”。
姚思远满脸怒容:“姚忠,滚进来”,“老爷”姚忠进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心下了然,“去把厨房的管事给我叫过来,好样的,居然敢给我堂堂相爷的嫡女吃这种饭菜”,姚佳男差点要笑出来,但是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爹爹,这个菜已经挺好了,我和宝娟以前吃的都是只有菜,还没有汤呢。”姚思远听完更加怒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他这脸面还要不要了,“佳儿,你受苦了,你且看着为父怎么教训这等刁奴,姚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厨房的管事给本相绑来。”这回是用绑了。
姚忠忙快步走出去,叫了两个小厮把厨房的管事姚满给压了过来:“老爷,姚满来了”,姚思远上去就给了姚满一脚:“你个不长眼的,欺上瞒下,在我相府作威作福,本相今天就办了你”。
姚思远说完又上去踹了两脚,虽然姚思远是个官,但是也学过一点拳脚,姚满被踢了几脚直接是翻倒在地上。看姚思远还要动手,赶紧爬到姚思远的脚边,抱住了他的腿:“老爷,冤枉啊,奴才不知是因为何事惹相爷生气了,奴才该死,但是也要奴才死得明白啊”“好你个刁奴,还敢狡辩,看看你给三小姐吃的是什么东西”,姚思远直接拿着桌上的饭菜砸到姚满的身上,还有一个碟子砸到了他的头,鲜血流了下来,姚满不敢擦,虐待相府嫡女可是死罪,赶紧又跪爬到姚思远脚边:“老爷,奴才冤枉,这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婆子给错了饭菜,奴才怎么敢给三小姐吃这种饭菜呢”。
“那满管事是说我说谎咯,婆子难道能一直拿错吗?我以前傻,但是不代表我不记得一直吃的是什么饭菜,今天我看到比平常丰盛了一点才敢拿来跟爹爹吃饭,谢谢爹爹今天给我送的礼物,你个奴才,也亏得是觉得我好欺负。”姚佳男走到姚思远身边说道。
姚满闻言抬头看姚佳男,心里惊讶:这三小姐居然不傻了。他也听了下人传姚佳男的病好了,不傻了,但是想到一个不受宠的嫡女,还是一个毛头女子,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三小姐息怒,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小人回去就把那些个不长眼的婆子给扭送咯”,姚佳男斜眼看着姚满:“没有你的指示,那些婆子敢这样做吗?你当爹爹这么好骗吗?说,你究竟是为了真名这样做?”姚佳男不给姚满推卸责任的机会。
姚满开始慌了,他是夫人的人,夫人下令这么做的,说是不要给饿死就可以了,但是他不能把夫人给供出来。这三小姐居然变得如此聪明那对付了:“老爷饶命,三小姐饶命,奴才是猪油蒙了狗眼想着捞点油水,奴才不敢了”。
姚思远刚要说话,大夫人就匆匆走进了房:“给老爷请安,听说老爷发怒了,竟是妾身失职,对这些个奴才管教不严,让佳儿受委屈了,请老爷惩罚。”说完又过去牵起姚佳男的手:“佳儿,是为娘的错,让你受委屈了,为娘给你赔礼道歉”。
“本相看你这是故意的,看看你养的这么些个狗奴才,这几年佳儿吃了多少苦,如果传出去,相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都不知道你这相府夫人怎么当的”,姚思远说到,大夫人刚要开口,姚佳男就先说了:“爹爹,你不要怪母亲,估计是这些奴才看以前女儿病了好欺负,想我和宝娟不说衣服和日常用品了,有时候连吃都吃不饱,月钱更是一分钱没有见过,都怪佳儿自己不争气。”说着还拿袖子擦了擦眼角,一副好不伤心的样子。
“好你个秦氏,你这家怎么当的,就是这样对待相府嫡女的吗?传出去还以为是本相纵容继室虐待嫡女呢,本相看你这家叶不用当了,给沈氏当好了。”姚思远对这大夫人吼道。“老爷冤枉啊,妾身不知啊,都是这些奴才,看佳儿好欺负,就欺上瞒下,妾身马上就把这些狗奴才发卖了去。”又对着姚佳男说:“佳儿,娘亲对不起你,是母亲疏忽,让你受委屈了,母亲这就让人去给你重新做几套衣服,还有把这几个月的月银给你送过去。”“母亲要管这么大的相府,有所疏忽也是理所应当的,不必自责,得爹爹和母亲如此关心佳儿,佳儿已经感到很幸福了。”
“看在佳儿为你说情的份上,暂且让你继续管家,但是这些奴才,姚忠,把厨房的奴才和这个狗奴才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然后发卖给人牙子,相府不留这等欺主的货。”姚思远叫到:”都退了吧”。
“老爷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夫人救命啊,夫人,小人可是.......”姚满被人堵着嘴拖出去了。
大夫人和姚佳男相继走出了房。“母亲,那佳儿就先回宛园了,让母亲费心了。”姚佳男笑盈盈的看着大夫人说到,“好,谢谢佳儿为母亲求情了,今天也是够累了,回去歇着吧。”大夫人说到。姚佳男福了福身就带着宝娟走了。
大夫人看着姚佳男的背影,露出了狠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