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风忻禾一字一句的念着:非无江海志,潇洒送日月。凤靖柔陷入了沉思:这首诗,他也曾念过呀!
那年花好月正圆,花前月下,我们说好的,日后栖居水乡江南,一朝一夕,同享暮乐朝欢,春暖秋凉,夏暑冬寒,肩担柴米油盐,一生一世,共咀苦辣酸甜,锦衣玉食,粗茶淡饭,轻拈平仄韵律,一唱一和,互品儒雅温婉,风花雪月,诗酒茶禅......
可是,可是......
想到这儿,凤靖柔生气的把手里握着的杯子摔到地上。
“哗啦啦...”杯子破碎的声音,吓得正背着诗的风忻禾赶忙跪下,哆哆嗦嗦的道:“不知孩儿何处背错了,惹得母后发火!”
一旁的风凝恶狠狠的道:“让你平时不好好温,惹你母皇生气,真是罪该万死!”
话罢,赶忙上前检查凤靖柔的手有没有被碎瓷片割伤,边检查边安慰道:“柔...皇上,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凤靖柔缓过神来,抽出被风凝握着的手,冷冷的道:“我没事儿!”
风凝却关心的问道:“怎么会没事儿呢?要是忻禾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她!”
凤靖柔没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对风忻禾说道:“这首诗,以后不许再背!”
风忻禾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或许是刚刚被父亲忽略的怨气导致的吧,一改往常唯唯诺诺的形象,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不许再背,禾儿喜欢这首诗,朗朗上口的,教的先生也说了,这首诗是胸怀天下的好词!”
凤靖柔没想到风忻禾会顶撞出声,不免有些微微吃惊,随后而来的便是自己皇威被挑战的怒气,一把推开身旁的风凝,道:“我说不让你背,就不许再背!”
话罢,拂袖而去,只留给风凝父女二人一个背影,看着满地狼籍的陶瓷碎片,风凝忽的一巴掌扇到风忻禾脸上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来顶撞你母皇?!”
“我...”风忻禾此时也害怕了,刚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已然全无,捂着被打红的左脸,委屈的带着哭腔的弱弱道:“父亲莫怪,孩儿知错了!”
风凝却并未理会风忻禾的道歉,而是一脸心疼的跪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拾着摔碎的杯子。
风忻禾为了弥补刚才的过错,也跪下,抢过风凝手中的碎片道:“孩儿来捡吧,父亲您娇贵,可别划伤了手!”
却被风凝一下子推开,手不偏不倚的按在了一个小碎瓷片上,一朵鲜艳的红色花朵弥漫在风忻禾雪白的肌肤上,风忻禾却本能的忍住疼痛,把手往身后一背。
风凝好像并未意识道风忻禾的手受伤了,而是一脸肉疼的将所有碎片捂在胸口,喃喃自语道:“柔儿,这是我初为你夫时,你赏赐给我的,往日恩情种种,你都忘了吗?”
话罢,一滴滚烫的泪做着完美的自由落体落到了地上的红毯上,成了一抹暗红,好似烫了一个洞!
看到风凝一脸悲伤,风忻禾本想开口安慰一下风凝,道:“父亲...”
谁知话还没说完,风凝却恶狠狠的盯着风忻禾,道:“我才不要当你父亲,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日后如敢再犯,定不轻饶!今日...”
风凝本想发火,看着风忻禾滴着血的手,瞬间没了火气,大抵是那一滴滴的鲜血浇灭了心火,暖化了心里的寒冰吧,风凝淡淡的道:“今日念你是初犯,便不再追究,你退下吧!”
风忻禾害怕的道:“是!!”
话罢,便转身离开,看着风忻禾一身落寞,风凝竟鬼迷心窍的说了句:“处理下手,别感染了才是!”
听到这话的风忻禾脚步一顿,一怔,刚开始是不解,随后是欣喜,最后是感动,一滴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却并未回头,只是道了句:“是!父亲您也早些歇息......”
“你也...”看着风忻禾流着血的手,那句早点休息,风凝并未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