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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并谢与长友 (1 / 2)

23 并谢与长友 (第12页)

黄天化此人,虽有满腔热情,奈何志大才疏。正如他自己所言,他的很多话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比如,他说他“罩得住”——至少在东岳,他就拗不过他的父亲黄飞虎。

黄飞虎忠直不假,但不是闻仲那种忠直。当年纣王残暴,官们要犯颜进谏黄飞虎都支持,但他自己从来不说一句逾越职分的话。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就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当年如果不是黄妃和贾氏惨死,武成王还不定反不反朝歌呢。八百年来,黄飞虎虽然看不惯杨戬醉心权势,上欺天子下压百官,但弹劾司法天神毕竟不是东岳大帝的本分。如今他身负重伤又遭刑求,先调治再收监是应当的。只是他这伤势如此沉重,一千年不好,难道东岳就要给他治上一千年?

厢房中,黄天化拦在病榻前,很不乐意:“父王!杨戬师兄伤还没好,不能收监!”

黄飞虎并不与他争辩,目光越过了儿子,只盯着杨戬:“所谓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各尽其责才能天下太平。三圣母毕竟犯了法,你把她压在华山这没错。可是做舅舅的既然一路追杀,当容情时也不肯稍加宽宥,做外甥的劈你一斧子也是应当的。这且不提。食君之禄却不谏君之失,只知阴谋弄权,这样的官早该交出金印了。杨戬,陛下把你发落到这里来,可不是来当座上宾的。”

杨戬苦笑。是啊,武成王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私设刑堂,滥用刑罚,排挤同僚,构陷忠良……哪一条不是真的?就算在他自己定下的法度下,他都无法辩驳啊。既然是真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成就大事不可能没有牺牲,但是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让无辜者因此受愆,无论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为百人而杀一人,也一样应该偿命。

黄天化还想求情:“可是父王……”

“天化,武成王说得对。杨戬敢做就敢当,岂是逃避刑责之辈?武成王允许我调治刑伤,杨戬感激不尽。”杨戬望了一眼镣铐,“请吧。”

黄飞虎忽然有些动容。杨戬纵然曾经做过许多错事,纵然现在重伤瘫痪、身陷囹圄,绝尘风骨却还一如当年。人心易变啊,熬过了艰难险阻的淬炼,却禁不起权势富贵的诱惑——黄飞虎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诱惑。章憎命达,莫非品格风骨也是如此?一定要沦落到这般不堪的境地,当年风节凛然的杨戬才会回来?

罢了,到如今还说什么“浪子回头”?劝什么“痛改前非”?若当真是朋友,当初杨戬权势滔天、大错未成时就该直言规劝;若不是朋友,现在也无需多言。人家得势时一言不发,人家落难了却来口若悬河,那是得意狸猫乖似虎,岂是君子所为?

“杨戬重伤未愈,可颂系之,不必戴刑具了。蒿里狱正在大修,不便羁押重犯,你们将他押往舍身崖,严加看守,不得有误。”

东岳颇能领会新天条的宽法缓刑。他们知道杨戬重伤瘫痪,舍身崖下的山洞中,给他准备了床榻和被子。

杨戬万万没想到,他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有那么多“关心”他的人。那些探监的人,嘴里的话总是以自以为是的“自食其果”开始,以不痛不痒的“痛改前非”结束,而且往往没说几句话,手就不安分地往脉门摸去。法力注入,痛如针锥,探查着他的伤势是否有复原的可能。

九转玄功的玄妙岂是这些庸人可以领悟的?淬炼经脉和重修法力彼此交替,正好令他的伤势始终在不生不死的境地徘徊。但有人来时,他便收敛法力小心周旋。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他还不知道该怎样破王母的局,但总要先保全自己。倘若让他们知道自己真有复原的可能,以各方势力对他的忌惮,那灾难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应对的。

这一天,又是一遍淬炼过后,杨戬只痛得盗汗淋漓,昏昏沉沉。

且休息片刻,再重修法力吧……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听到有人在哭泣。

睁眼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裳、头戴芙蓉玉鎏金盘龙簪的女子坐在榻沿上,只哭得浑身发颤,双眼红肿。

恍惚间,千年时光倒流,仿佛又回到了西海岸边的白纱帐下。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寸心看到杨戬醒过来了,慌忙用绢帕拭泪,“你……你……还好吧?”随即意识到,这个样子怎么能算“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还是这么笨、这么不会说话!

“寸心,你……”杨戬看见她身上的衣服都宽了一大圈,双颊深深凹陷下去,心下大痛,想为她拭去泪水,偏偏连轻微的挣动都做不到,“你瘦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该死……我早该想到……”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曲星君给我平反了,我现在依然是西海公主。我一出海,就急着打听你,他们都说……他们说……”寸心止住了哭泣,指着放在床头的一只篮子,“我给你带药来了。听说你伤得很重……石决明、海螵鞘、瓦楞子……都是我们西海最好的。还有这些,都是配好的药……我也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少伤,就什么都带了……让我看看……好吗?”

“你……还是别看了吧。我刚刚上过药,医官说不能受风。”

这一生累她良多,还是不要再让她伤心的好。

“那……让我给你把把脉,好吗?”

将绢帕叠成一个小包,垫在杨戬的手腕下面,寸心正要触摸他的脉搏,忽然看到他手上布满刑痕,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她甚至不忍心按住他的脉搏,唯恐触动了他腕上绳索和镣铐的勒痕。袖子往上一推,露出纵横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寸心恸哭:“二爷!那一千年你何曾受过伤,怎么会有这样一天!是不是玉帝让他们打你的?二爷,你这是何苦啊!你但凡服个软,又怎么会……早知道这样,我当初为什么要你去当那什么司法天神!我真是鬼迷心窍!真是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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