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瑶正在收拾家里的一个杂物间。家里有好几个这样的杂物间。这个家简直就是个仓,从来没有卖过任何旧东西。张海飞的父亲爱好收藏字画,母亲则喜欢收藏明清家具。这些收藏现在传给张海飞了。张海飞收藏的是特别现代的油画,但出价却很低。
因此,杂物间里既有龙飞凤舞的草作品,也有看不懂的山水画,这些东西足以蒙到一个收藏家。她打定主意要把这些东西整理一遍后彻底清理掉,不过她对那些奇形怪状的家具倒是挺感兴趣。
那件家传的旧青龙木摇篮被悉心地包裹着,为的是防止磨损和干裂。她得拆开包装才能看到它的真相。这东西自有其迷人之处,她看了很久。
“真是可惜了儿的,这东西用不上,”帮忙拆包装的博太叹息道,“不过这样的摇篮现在不时兴了。”
“说不定就用得上呢,我或许会有孩子的。”黄思瑶不经意地说,就像说她要有一顶新帽子似的。“
您是说,如果张少爷万一好了?”博太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
“不!我是说他没问题。海飞只是腿脚不麻利,这并不影响生育。”黄思瑶神态自若地撒着谎。
是张海飞向她灌输这种理念的,他说:“我当然有可能生个孩子,我并不是被肢解了,我的生育能力很容易就能恢复。就算是臀部和腿的肌肉都萎缩了也无伤大局,影响不了种子的传递。”
他精力充沛地忙于农场事物时,真的感到自己的性力开始恢复了。黄思瑶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禁感到害怕。但她很聪明,利用他的建议为自己打掩护。如果她能,她一定要一个孩子,但那不是张海飞的孩子。
听她这样说,博太惊得一时语塞。她才不信呢,她看出了这话里的诡计。不过现在的医生倒是能干这类事,他们会做试管婴儿。
“好啊,夫人。我盼着呢,替您祈祷着呢。有个孩子,对您,对大家都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说实在的,如果张家添了新丁,就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可不是嘛!”黄思瑶说。
天啊!博太自忖。你怀的就是李光辅的孩子吗?我的乖!
博太请上几个朋友来家里,有学校女教师、药店的老板娘和出纳助理的女人王太等。女人在一起,自然喜欢拉拉家常。随后就议论起黄思瑶的孩子。
“奇怪的事层出不穷啊!”王太说。
可博太却坚信,如果张太生孩子,那必是张海飞的孩子。
消息不胫而走!
不久后村长也来造访,他温尔雅地对张海飞说:“张家真有希望有个子嗣了?那真是上苍有眼啊!老村长可以瞑目了。”
“对呀!希望总是有的。”张海飞有点自嘲但又相当自信地说,他开始相信自己或许真的能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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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契爷温老也来了,清瘦雅洁的古稀老人。
“从头到脚都是个老干部。”博太这样对别人说。确实是不差毫分!他言谈思路清晰,胜过那些年轻的干部。
他们讨论起农场的问题。张海飞侃侃而谈,他农场已经颇有起色。他大幅减少蔬菜的种植,改种玫瑰花。虽然这玫瑰花质量不一定赶得上云南的,但是非专业人氏也不一定看得出来。他建立了副食品加工厂,凭借出色的营销,他的产品已经在各大城市的超市上架。他还建立了出色的网络销售渠道,他的产品销路越来越广。
“今年的纯利润可能超过两百万!”张海飞中气十足,对干爹温老说道。
“那可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儿。不过我怕是有点跟不上潮流了,我的鞋厂也跟我一样。不过也难说,等我撒手离开了,可能会出现你这样的人。好!那我的鞋厂就能再次雇用上原来所有的人。那样就不愁销路了。好主意,我希望这能成真。要是我有自己的儿子,他们会为鞋厂想出好的招数来,肯定会的!对了,小伙子,有人道听途说,说张家有希望有继承人了,此话当真?”
“有这种谣传吗?”张海飞问。
“哦,我的好孩子,很多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啊?我就是这么听到风声的。当然,如果没有依据,我是不会跟外界重复这些话的。”
“嗯,干爹,”张海飞局促地,支吾着,但眼睛却放出奇亮的光来,“是有点希望,有点希望。”
温老闻之一步上前,紧紧握住张海飞的手。
“我的好孩子,好孩子呀,你知道这消息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有希望得子,工作起来就大不一样了。你或许能再次让大涌村的每个人都有工作。哦,我的孩子!保持住竞争的势头,给每个想工作的人都准备一份工作!”
这老人确实是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