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王姨的行李更是庞大沉重,是啊,家里一家老老小小都指着这几天的团聚呢。
辛辛苦苦一年了,有钱没钱都要回家过年,这是每个中国人刻在骨头上的印记,是每个中国人流在血液里的DNA。
同样是红烧肉,你妈做的和我妈做的一定不一样,不管是咸是淡,每个人都觉是自己妈妈做的更好吃。离家越久,越是想念,越是觉得自己妈妈做的饭香。
为什么?因为我们吃的不是味道,我们吃的是从小到大母亲所给予的爱,我们吃的是在长大的过程里所养成的习惯。
四人登上火车,虽然人山人海,可是,四个人的心都已经飞回家了,才不在乎这么点拥挤。
一夜几乎没睡成,约好了正月十三下午的碰头地点,大家在小镇下车。
一下车,孟小佑就看到了弟弟,李晴也看到了她的弟弟和妹妹,李叔王姨的那两个宝贝儿子也来接他们的爸爸妈妈,四人分开,各走各的路,各回各的家。
三月初,孟小佑就要十八岁了,弟弟是五月份的生日,也快要十四岁了。弟弟几乎和孟小佑一般高了,可身子似乎只顾着窜个子,忘记了长肉,异常单薄。
弟弟争着把沉重的行李袋往自己身上扛,可是,十四岁的少年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最后,还是找了根木棒,孟小佑和弟弟一起将行李抬着回家。
还没到家,就看到了在门前张望的外婆和孟小佑的爸妈。
孟小佑心里热乎乎的,和弟弟疾走几步,走到了三个大人面前,放下行李,跪下就给三个人磕了个头:“外婆,爸妈,我回来了。”
外婆一把就把孟小佑拽了起来,搂在了怀里。
终于到家了,孟小佑觉得浑身轻松得想唱歌,可倚在外婆怀里,又觉得疲倦得只想睡觉。
外婆撩开她的头发,怜惜的看孟小佑,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孟小佑想要去打开行李袋,给外婆拿新买的衣服和松软的华夫饼干。
外婆制止了她,把她拉到床上,按进被窝里,“先睡觉,睡醒了再起来说话。”
被子被晒过,松松软软的,孟小佑很快就睡了过去。
外婆看着孟小佑睡着,才走出了房间。
“小佑还不到十八岁,当初我出钱供小佑上学,本想让她好好念,将来考出去,谋个好前程,也好供养你们和拉扯她弟。”
“可你们为了小宝,不让小佑继续上学,趁我不知道就将她带进城去打工,还骗我是带她进城去补习,那也就算了。”
“现在,还不到十八的姑娘,就要把她许出去,那不行。怎么都要给我留到二十,等小佑到二十岁了,我来给小佑相看。”
外婆看到屋子里的两个大人就来气。
孟小佑不知道,自己初中三年,还有上高一的学费,全是她这个外婆给的。
当初拿到小学毕业证,孟小佑爸妈就不想让她读了。
朱老师找上门来,说小佑有读的天分,将来能走出大山,能过上好日子。可这两口子听都不听,是她这个外婆硬是从嘴里省出来钱给小佑交的学费,小佑才读到了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