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这个密道,你熟悉吗?”
“儿臣、儿臣不知道这东西。”朱晟道。
“入口就在你家的厢房,你跟朕说,你不知道?”皇上的声音猛得抬了起来,“你把朕当傻子吗?”
扑通。
朱晟跪倒在地。
“你告诉朕,挖这样的密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皇上厉声问道。
朱晟一个劲儿地摇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朕再问问你,沧浪庄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皇上问。
朱晟的身子抖了抖。
皇上看得清楚,没有答案,却已经有了答案。
“你想杀霍以暄,是冲着以骁去的吧?”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稳住情绪,“你图什么?你和以骁闹得天翻地覆,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的事情,你一次又一次地去做,丝毫没有吸取教训。
晟儿,朕对你失望极了。”
朱晟看着皇上,一双眼睛通红。
“失望”两字落下来,比什么斥责都沉重。
皇上又看了朱晟一眼:“让吴公公送你回去,以后,好好在府里待着,不要再生事了。”
朱晟瘫坐在地上。
这次的好好待着,与之前的,是截然不同的意思了。
先前只是禁足,这一次,是幽禁。
朱晟自己也知道,若没有那两张地图,沧浪庄的事情,他可以编造十个、二十个脱身的理由。
人证算得了什么,还不许旁人陷害他了?
真正让他没有争取可能的是地图。
没有一个君王能够容忍自己的城防被人拿捏准确,更无法容忍京城地下被人挖成了那副那样。
哪怕做这些的人是皇上的儿子。
他犯了皇上的忌讳。
朱晟被吴公公送了出去,来时喜悦万分,走时魂不守舍。
另一厢,霍以骁虽然早前离开了,但御房对朱晟的处置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回到了西花胡同,稍稍睡了会儿。
中午时候,徐家兄弟和霍以暄一块过来了。
霍以暄作为沧浪庄的受害者,上午时去顺天府认人了,与徐家两人一块旁听了一会儿。
“那个什么柒大人,供出了二殿下,”徐其润道,“就跟我们想的一模一样。可我总觉得不对劲,这帮人交代得太痛快了。尤其是那个姓柒的,他武艺不弱,按说是个吃得起苦的,结果招得比什么都快。”
徐其则道:“也许是招和不招,都没有什么区别,干脆招了,少受些罪。”
“我觉得,以二殿下那一根筋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稀奇,”霍以暄道,“当然,这其中有没有旁人的手笔,现在就不知道了。”
朱晟冲动,容易挑拨,这是其性格的弱点。
可这事儿做得也太糙了。
柒大人在下毒失手之后,竟然选择了一个有密道入口的宅子吃酒。
哪怕最后他沿着密道脱身,密道和朱晟的联系也会曝露。
霍以骁嗤的笑了声:“他替朱晟出手下毒,但他说过,他只有一个主子吗?他那天反反复复说的都是‘主子们’,朱晟是他的主子,他也有其他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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