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讲究一个“兴旺”,晚辈都围在跟前,显得她福气好、受敬爱。
曹氏便道:“宴姐儿和章哥儿也适应家里口味了,我记得去年刚回来时,两个孩子都吃不惯。”
桂老夫人眯着眼道:“一南一北,差异大,难免的。
二郎媳妇提醒老婆子了,改明儿去城中做京城菜的馆子,给他们买几道爱吃的回来。
虽习惯了家里味道,还是会念得慌的。”
温宴笑盈盈着。
无论宫中大宴,还是家宴,内里都差不多,区别在于前者压根吃不饱,后者一半时间能吃饱。
温宴经验丰富,当即冲桂老夫人道:“祖母不说,我还不馋,您这一提呀,我真就有点儿想吃了。”
桂老夫人拿指尖点了点温宴:“淘气的小馋鬼!”
“我对临安城完全不熟悉,”温宴心念一动,看向温子甫,“叔父,您走动得多,城里哪家馆子的京城菜地道呀?您带我和章哥儿去尝尝,好不好?”
是不是吞金兽,要眼见为实。
多看看,万一是她看走眼了呢。
温子甫张口要应。
桂老夫人却道:“他衙门忙,平日里能按时回府用晚饭就不错了,这样,让辞哥儿改天带你们去,兄弟姐妹都去,老婆子掏钱。”
温慧轻呼一声,很是兴奋:“祖母,我还想吃定胜糕。”
“去买去买!”桂老夫人道。
温子甫这才道:“不如都去赏个秋景?
白天我还听李知府说,前两天他家老父老母去下天竺上香,沿途景色极好,山美水美。
母亲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去寺中拜一拜了,趁着天还未冷,出行一趟?”
桂老夫人一听,兴致上来了:“我还未曾带着宴姐儿、章哥儿出门过呢,就这么说定了。”
席间,气氛和善。
温子甫与弟弟多饮了半壶酒,两人在花园里消食、散了酒气,才各自回了。
曹氏拿了帕子给温子甫净面。
“三弟刚又和我说调任的事儿了,”温子甫一面擦脸,一面道,“哪里是我故意不帮忙,我自己现在在衙门里都时常受气。”
曹氏顺口应道:“这不是老夫人不放三弟妹去明州嘛!”
“那也是母亲离不开三弟妹,”温子甫道,“母亲最是宽厚慈爱,与三弟妹婆媳融洽,三弟那样,倒像是母亲欺负他媳妇一样。”
曹氏正抿茶,闻言手上一顿,嘴上附和了一句,心里翻了个白眼。
虽然她没有亲眼见到过老夫人苛待安氏的场面,但绝对不可能真就是一团和气。
安氏对着老夫人,偶尔露出来的畏惧,并非作假。
曹氏不跟温子甫争,让男人相信面善的母亲会苛责媳妇,比她出去和一群官夫人说场面话都累。
是了。
这个天真的男人,还以为他的嫡妻小妾姐妹情深呢。
哼,笑话!
这么一看,她演得其实也挺像那么回事的?
虽然比不上温宴和黄嬷嬷。
她得抽空跟她们去取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