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答:“去了,说了几句实话,可能他们不适应听那样的实话,觉得不顺耳。”
“你也知道自己说话不顺耳?”皇上按着眉心,气道。
这小子就是故意的,什么不好听说什么,连他都能被气着,何况在顺平伯府,更是没有人能管得住。
霍以骁笑了笑:“忠言逆耳,很寻常。”
皇上瞪了他一眼,继续耐心问:“威逼利诱伯府的下人,让他指证季究?”
霍以骁道:“衙门里常有的刑讯问供手段,我不问,李知府也会问。”
“这几样怎么都没写在案卷里啊?”皇上的指腹点着案卷。
霍以骁道:“案卷不是我写的,我不知情,您既然问了,我就试着回答,那案子就是季究买凶杀人,跟您刚才问的那些事情没有多大关系,自然不写了。如果季家要告我扔季究下水,那份案卷上肯定会写。”
皇上哼了一声。
告什么告,就季究那么个混球,顺平伯府有脸告?
转念想到顺平伯刚才在跟前告御状的样子,皇上越发气不顺。
还真是个敢告的!
“为了个姑娘,争风吃醋,像话吗?”皇上摇了摇头。
霍以骁下意识想说,他并非争风吃醋,只是单纯看不惯季究而已。
话到了嘴边,他心思一动,改口道:“季究求亲不成,先让表兄弟打了温宴两个弟弟,后又买凶刺杀温宴的祖母和叔母,这人就是个心狠手辣、穷凶极恶之徒,就算没有我参与,这案子亦是如此判决。
我掺合进去,是因为我看上温宴了,喜欢哪个姑娘,想护着帮着,又有哪里不对?”
皇上也不能说不对,只能先喝了一口茶,才绷着脸,道:“就不能喜欢个省事儿的?事情这么多,家宅不宁!”
霍以骁抬起眼皮子,直直看了皇上一会儿,又把视线移开了。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有话直说!”
“喜欢什么样儿的都宁不了,”霍以骁笑了声,几分自嘲,“都沾着皇城了,谁能安宁?”
皇上:“……”
就不该让他“直说”!
不管是直说还是胡说,都能气死人。
霍以骁站起身来,道:“这案子没有冤枉季究,顺平伯纵容孙儿行恶,他本就站不住脚,我也不怕与他对峙。
论律法,季究该死,三司的官员亦会如此核准。
当然,您要是想网开一面,您得自己跟三司说。”
皇上摸了摸胡子,道:“朕就是叫你来问问经过,案子证据确凿,朕为什么要网开一面?”
尤其是,顺平伯居然还骂他不会管儿子,脸呢?
“季究恶行不少,之前没有揪出来也就算了,”霍以骁顿了顿,道,“但抓了再放,临安百姓可是会骂您的。”
皇上气道:“哦?骂朕啊?朕今天没被骂吗?顺平伯就差点着朕的脑门子骂了!”
霍以骁笑了起来,丝毫不掩饰愉悦。
“京中世家子弟惹事,祖父、父亲来您跟前求情的时候,您也没少骂他们不会教养,”霍以骁道,“今儿您也感受一回,反正除了顺平伯,其他也没有人会这么骂了。您就当看了个新鲜话本,还亲身参与了一回。”
皇上:“……”
他一点也不想参与。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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