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孤做事?”
苏平的面上,已经满是冷然之色,“阴阳真人,杀这些人,不会扰乱世间变数吧?”
“会,但王上如果有命,道士莫敢不从。”
平地起了阵风,阴阳道人出现在原地,手中已经拿上了卦盘。
“好,杀光他们。”
苏平背过身去,不再看那群礼部宿老,“燕国若度过此劫,孤退位让贤,让位于公主苏泠音,若度不过......呵呵,也没燕国了。”
以前,他与姬朗都是棋手,两人还可互相对弈。
棋不管怎么下,输赢都有个规矩和默契在那。
但现在姬朗买通裁判,把黑子变白子,若是还按照规矩下棋,那就是必输无疑。
若非先生点出来,只怕他还蒙在鼓里。
苏平现在也不管什么规矩默契了,大家掀了棋盘玩。
老者勃然色变。
连散仙都到了,这是苏平最大的底牌,那只能说明。
王上没有唬他们,是真的准备不顾一切。
燕国,在他久居祭庙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不准备放弃。
尚老者从怀中举起一块老旧的木槌,悲怆道:“如果王上今天一定要进宗庙,那老朽的头,就和礼器一同撞碎!”
礼乐礼乐,两者自然是密不可分的。
这枚木槌便是祭庙中敲打编钟奏乐之器,也只有这枚木槌,能让编钟发出足以通传上界之音。
当然,他的脑袋还不足以把这珍贵仙木造的木槌碰碎,但礼乐之器不能沾血,否则会失去全部神异。
但让老者意外的是,苏平满脸淡然。
甚至嘴角还出现了一抹冷笑:“好,老尚舍生取义,孤佩服。
你用力碰吧,如果你被砸死了还好,孤赏你个全尸,若是嘴上厉害却下不了手,那孤来帮你。
夷三族,车裂,头颅悬城门口三日。”
言罢,苏平不再说话。
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石琴,用指尖轻轻敲打。
那副表情,分明是在说“劳资巴不得你死”。
礼部老尚顿时坐蜡。
当看到那小石琴的时候,他原本的愤慨,大义凛然,好像被一盆凉水浇下。
王上怎么.....还有另外一件祝器?
燕国先祖也是有奇遇,倾尽国力才早出那套编钟,一个小小的石琴,怎么可能是祝器?
虽然不敢相信,但他还没有老眼昏花。
能看得出来,这小小的石琴,乃是巧夺天工之物,说不定比燕国祖上留下来的那套编钟还厉害。
绝对能传出勾连上界之音。
来不及多想,他顺势麻溜的跪下来,腰也不疼了,背也不酸了,腿脚也不哆嗦了。
“王上息怒!”
礼部尚老者悲声道:“臣下也是为了王上的声誉,还有燕国的威严考虑啊,如果燕国真的有难,礼部当不吝支持王上排除万难。”
紧接着,所有礼部的官员也都跪了回去。
“老尚何出此言?”
燕王满脸诧异,好像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快快请起,以后孤还要仰仗老尚主持大局呢。”
“老咯......”
礼部老尚爬起来,“臣......只求这最后一次大祭,便告老还乡。”
燕都南城门。
午夜时分,巨大的朱红色门扉还是开的。
城门之上每隔十丈便有竖起的木杆,其上挂着温和且辐射极远的火晶,连外面的山林都能看得见。
由于要到祭月节了,连城门上也是张灯结彩,满是节日的欢快气氛。
守夜的城卫军,此时也进入了最松懈的时刻。
当然,也难怪城卫军会如此,毕竟燕都千百年来为气所照,妖魔邪祟不生,长久都是太平日子。
而且燕都可是东南第一雄城,当年战乱都没被攻占过,上面刻着先贤古,有灭邪斩业的神力。
来这当兵都是肥差,城卫军们平时也就克扣克扣进城的商队,维持下生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