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看我有个想法,我先跟你透露一点。”赵队长也看出来种纬猜到了什么,可这个外号赵老蔫的家伙根本不用担心这个,他用的可是无不可对人言的阳谋。
“这个案子,早晚还得撒大网。这样一来我们公交分局也得带一队你们特警团的战士们出任务。今天上午看了你们这位小战友表演的功夫,那家伙真不是盖的,我老赵佩服得五体投地啊!”赵队长上来就是一堆的赞美之辞,先给国勇下上套了。
估计接下来就该给国排长下饵了!种纬已经猜到大致的情况了。可偏偏他们就站在一起说话,种纬还真没法当着赵队长的面提醒国排长。再者,就是提醒了也没什么用,估计国排长还会大大咧咧地吃下人家送上来的饵。
“我的意思是:通过兄弟你,咱们公交分局先把你们特一连先预定下来。等回头人员一到位,直接往我们公交分局拿车一拉,咱们就同心协力做任务,你看怎么样?”赵队长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这,这个,我说了不算啊!”到了这个时候,国排长终于醒悟过来一些了,他确实有意答应赵队长的这个要求,可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得特警团的主,也做不了特一连高连长的主。
“没事儿,咱就先预定一下。等回头苏老大问起来的时候,就说特一连跟公交分局走就行了。我跟你说啊兄弟,我们公交分局管着全市公共交通工具的冶安管理。凡是客运车辆、机场、公交线路、公交站点、停车场,长途客车上,汽车站(场)以及站内的治安案件可都归我们管。你想,这都是人最扎堆儿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案和最容易抓人的地方。这立功机会多啊!最起码跟我们往车上一蹲,京城四处随便你逛啊,明白不?”赵队长把公交分局负责的治安范围一说,别说是国勇这个已经钻进套子里的人了,就连种纬也准备钻进去了。
种纬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事就已经定下来了。不光是国勇会同意,就是连长高俊岭来了也一样会同意。又能立功,又能让战士们顺便逛逛京城,那谁不乐意啊?!只是种纬想提醒国排长一句:飞贼是在四合院里偷东西,好像在公交车上飞不起来吧?
最终,国勇同意了赵队长的建议。他用专案组的电话先跟团里那边通了个话,跟高连长也打了个招呼。至于同意不同意,却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回复,赵队长完全放下了心,他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大半儿了。
双方都办成了一件事,彼此都显得挺开心。
这边正聊着,被称做苏老大的飞贼专案组组长苏警官来找国勇和种纬,说是有人到了招待所,正在等着他们呢,让他们马上回去。
有人找,还找到了招待所,会是谁呢?
此时专案组配备的车子都已经撒出去了,好在公安局和招待所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国勇和种纬俩人谢绝了苏警官要他们等一会儿有车了,再送他们的好意,两人徙步走上了回招待所的路。
在路上,种纬便把自己刚才心中所想告诉了国排长:“是不是在公交车上抓不到飞贼?”国勇这时才有些醒过味儿来,弄得他一个劲的作牙花子,埋怨种纬道:“那你不早告诉我!”
“没时间告诉你啊!”种纬无奈的道。
“那,那公交分局的赵队长到底想干什么?他能得什么好处?”国勇还有些不明白对方的动机。
“也没什么啊?就是想先于别人预定一支更厉害的辅助力量呗,最起码比其他单位下手早,人员素质更高,立功受奖的可能性更大呗!”种纬对不爱自己动脑子的国排长没有一点办法了,只好把自己分析出来的答案告诉了他。
“噢,这倒算不上是害人!”国勇想了想说到。“嗨,反正已经答应了,要不还能怎么办?反悔?不可能啊,这已经答应的了的事情,除非是团长、连长反悔……”
国排长的脑子又不够用了,害得种纬也差点跟着他走错路。
走了一段路,国排长终于想烦了,一锤定音道:“算了,不管它了。反正倒时候现了飞贼,管他在哪儿,归谁管了,就是在天上,老子也先给他打下来。我就不信了,到时把贼拿到手里头,他专案组还能因为管辖权问题让老子把人放了?”
看国排长终于想明白了,种纬也禁不住暗暗好笑。
一到招待所,他们就看到了来找他们的人是谁——那个来自神秘大院儿的冯秘。
不管对方什么来意,反正对方对他们没有什么恶意,国排长和种纬两人将对方迎进了自己的房间。
“唉,你们看看你们这居住环境,双人标准间,公安局这接待水准呐,真没法说了。”一进屋,冯秘就替他们两人抱起了不平,然后又对种纬道:“要是你在老爷子手下,最次的工作人员也能混个套间啊!”
看种纬对他笑笑没说话,冯秘知道自己可说的话不多了。当下他也不再多话,开门见山地直接问种纬道:“按老爷子的地位,实在不用跟你们这么废劲,一纸调令就能把你调过来,管你愿意不愿意。我这次来算是最后尽尽心,再问你一句:这一晚上想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决定不来了?”
“谢谢冯秘!我还是那句话,我舍不得特警团,舍不得我这些战友们!我想自己闯一条路。“种纬看了看国排长期待的目光,最后一次回绝了冯秘的招徕。
听到自己再次被拒绝,冯秘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没有一点意外的神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反应。反倒是看着种纬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其实从我本心来说,你这样才不让我失望。”
看到种纬有些疑惑地望着自己,冯秘笑了笑,颇有些深奥地回答道:“有些事情,自己做不到的,却希望别人能做到,这也算是对自己过去的梦想的一种怀念吧!”
看到国勇越来越迷糊的神情,种纬却已经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冯秘开心的笑了起来。种纬感觉直到这一刻,眼前的这个冯秘才是真的冯秘本人。
“小子!好好干,好好闯!不枉我高看你一眼!”说着话,冯秘打开了随身携带一个大皮包,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卷轴道:“在老爷子面前,我可把你的骨气替你吹了一通。老爷子虽然有点遗憾,但却还是挺尊重你的意思的。既然你已经完全决定了,老爷子这幅字画就送给你了,拿着吧!好好干,别让我失望,也别让老爷子失望!”
说完这番话,冯秘把这幅卷轴递到种纬手里,然后重重地在种纬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那直视种纬的目光里,充满了鼓励和亲切的意味:“看看吧,看看老爷子给你写的什么?”
打开卷轴,是一幅两尺有余的字幅,当中用隶写着两个大字“刚健”。左侧下款还用小一些的字体写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再往下,就是落款和印鉴。
“看明白了吗?”冯秘看着种纬和国勇两人问。
“大致的意思是明白了!是老爷子对我的鼓励!”种纬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天行健这个典故,还是挺有名的。但种纬毕竟年轻,而且主要精力都放在考军校的目标上,所以读的广度和细致程度都不够。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语出周王姬昌《周易》。”冯秘微笑着向他们两人解释道:“意思是宇宙不停运转,人就应该效法天地,永远不断的前进。这句话还有一个下句,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句可是清华的校训啊!”
“小伙子,人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你可要上下而求索啊!”冯秘最后鼓励种纬道:“老爷子昨天还和我打了个赌,说你今天一定不会同意。其实我也知道你不会同意,但打赌总得有个输家不是?”
“那您是输什么了?”听到这里,种纬也对这个真心希望自己好的冯秘好感大增,对对方的称呼也变成了“您”。
听到种纬的问话,冯秘爽朗的哈哈一笑道:“老爷子说:匹夫不可以夺志。现在我输了,我就成了匹夫了呗!”
听到冯秘和老爷子打了这么个赌,种纬和国勇也不禁莞尔:“可是在古语里匹夫并不是不好的词儿啊?老爷子是和您开玩笑呢吧!”
“当然是开玩笑了!”冯秘语气轻松地对种纬道,可一转眼冯秘的神情又庄重了下来:“这幅字你一定要保存好,只要老爷子活着一天,或者即使哪天老爷子不在了,把这幅字画交给他的儿女子侄辈,恐怕就能帮你解决一些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明白吗?”
冯秘走了,种纬和国勇两人一直将他送到招待所的门口,直到看着他乘车离去,两人才返回。
你小子行啊,来一趟京城还混上幅好字画。我看那字写的真不错,你说那幅字值多少钱啊?等冯秘走了,堂堂国排长眼里飘荡着无数孔方兄问种纬道。
——————————————————————————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也送给广大的友,大家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