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告诉自己,他看到自己被凌辱的视频,他说自己痛不欲生,一定要将简安之置于死地,哪怕是拼上自己的这条老命,只可惜,他还没有找简安之拼命,就先被简安之送到了监狱里。
现在,对于杨璇来说,此仇不报,她会含恨终生的!杨璇仰头,太阳光线直射眉心,她将唇角慢慢提起,心中发狠:简安之,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有视频,我没有吗?
任佳华从狱中出来,已进入崩溃状态,奈何这牢狱的尽头还有女儿在等着她,所以她只能自己擦干眼泪,当做没事人一样走到杨璇身边。
“妈,”杨璇转过身,有意忽略母亲通红的眼眶,“我带你回家。”
杨璇准备下台阶开车,但是任佳华拉住了她。
“怎么了妈?”杨璇问。
“璇儿,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杨璇看着任佳华没有反对,点头离开。
从监狱里出来之后,任佳华一个人毫无目的的走着,她想不通,自己这些年来倾尽所有的为这个家,为杨正康付出,怎么就换不回他一点真心?
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啊,难道她在他心里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她堂堂任家大小姐,曾经万千宠爱,追求她的人从北京城里绕一圈儿,名门显贵,她都不削,却看上了出身清寒的杨正康,不顾家人反对的嫁给他,她得到了什么?
生璇儿的时候,医生告诉她,生这个孩子可能有危险,不建议她生,但当时,她只想到腹中的孩子是杨正康的,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他的孩子,不论发生什么,她是一定要生下她的。
生产的那天,她大出血,几乎生死一线。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走一遭,璇儿出生之后,他真的履行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很疼爱她,也就因此她假装他会回到她身边,他们一家人会幸福的。
原来,他所有的仇恨都记得,这些年来她的自我麻痹,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太残忍了,她根本无力接受。
走着走着,她在路边发现了公共椅子,拖着双腿走过去坐下,捂着脸开始放声大哭,指缝里突然间出现了很多人影,他们来来去去,或许都像她投过来异样的眼光,她不在乎了,她还能在乎些什么呢?
随他们吧,让他们看吧,他们看得出她在哭,却不知道她心中的痛苦。突然身前的光线暗了下来,许久都不能散去,她这才放下手掌心,忍着刺目的光线,抬起头,睁眼看那人。
看到那人之后,任佳华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正当想要逃避的时候,那人却抓住她的手,沉声开口:“跟我走吧。”
任佳华就这样鬼斧神差的跟着那人上了车。车子开向郊外半山腰别墅,那别墅占地极广,周围绿荫环绕,犹如世外桃源。
这个男人便是任佳华父亲曾经的得意门生,近些年来仕途顺利平步青云,已是人上之人。她能看到杨正康也是托了他的关系。
欠人的要还的,所以任佳华才同意跟她来到这里,进入客厅,方日成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交给上前帮衬的佣人。
“上茶。”方日成吩咐佣人。
“是。”
方日成冲任佳华指了指沙发,“坐吧。”
佣人端茶出来,放到茶几上,方日成和任佳华坐在对面,方日成见她双眼哭的通红,即使无奈,也无可奈何。
“见到他了?”他问。
任佳华点头,看着他,那句“谢谢”始终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前尘旧事,她想把它放在那里,不去打开,不去问。
方日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继续逼问:“你这又是何必呢?”
方日成的声音还如之前那般沉稳,可这一句却激怒了任佳华,她蹭的一声站起,握着包开口:“方日成,注意你的身份!”
身份吗?
方日成冷笑,也随之站起,但他走到任佳华身边,双手握住任佳华的肩膀,冷笑一声,将他隐藏多年的欲望,全部都开诚布公:“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敢面对,杨正康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你的这个事实!”
“住嘴!住嘴!”任佳华疯了一般的嘶吼,“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我拒绝了你,你心里不平衡了,我告诉你,你活该!”
这句话触怒了方日成,一怒之下,他将任佳华扔到沙发上,居高临下的指着她:“任佳华,你清醒一点,他但凡对你有一点情分,那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爱上你了,可是他宁愿在外面养女人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你知道吗,杨正康这次本来不用入狱,但是他却放弃了自由的机会,就是为了脱离你再也不用见到你,可你呢,还傻傻的为他跑前跑后,老师说的没错,你就是不长记性!”
“对,我就是不长记性!我愿意!”任佳华瞪着猩红的眼睛,“我要维护我的丈夫,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站在身边保护他!”
方日成看到她仍旧是义无反顾的样子,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他才尝试开口:“好,好,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说完,方日成愤然转身,吩咐管家:“送客!”
任佳华离开了,上山的时候有车坐,可是下山的时候却只能她一个人用脚走路,而方日成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下山去,他点了一根烟,夹在手里抽了起来。
许是被烟雾呛到了眼睛,方日成迷了眼,眉宇间透出一抹恨意,他要让杨正康死在监狱里,永远都不要在出来了!
……
在公子们谋划着扳倒杨正康的那一天,秦若开车去机场接白芷柔,九点的飞机,若到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好从安检通道出来。
两个人,则指的是白芷柔和禹封齐,不出所料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白芷柔穿一身白色的娃娃裙,禹封齐则是一套浅咖色的西装,推着行李,一手揽在白芷柔的腰间,乍一看上去,这两人真是一对璧人。
若来的有些晚,急忙跟两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出门迟了。”
禹封齐没有说什么,倒是白芷柔跟着她姐和若混熟了,就公然开启她的玩笑:“怕是被简先生给困住了吧,理解理解。”
若的脸攸的一红,扬手作势要打她,结果丫头很聪明,遇到危险就知道往禹封齐怀里躲。
若拿她没有办法,看在禹封齐的面子上只能作罢。
在接他们去楚心之别墅的路上,若问她:“你姐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说话时,白芷微看了身旁的禹封齐一眼,两人十指紧扣,大有谁都不要离开谁的意思,但其实,在回北京之前,白芷柔先回了趟南京,拜访那个抛弃了她和姐姐二十几年的父亲。
那个男人苍老了许多,但霸气仍在,细心看的话,还多了几分戾气,面对这样一个父亲,白芷柔懦弱的离开了,她知道就算她见了他,和他说话,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商人重利轻别离,她尽力躲着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却发现了,竟一眼认出了她。
那天白瑞启约了商客在咖啡厅里谈合同,她就躲在拐角处暗中观察他们。
多年不见,白瑞启越发的精明诡诈,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都是陷阱,那合同最后是签成了,却不是对方同意的,而是被白瑞启逼迫的,所以说自己来找这样一个父亲,白芷柔真的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