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逮捕上京兆尹的印章,听着那官兵口中的话,齐鹤整个人怔了好一会儿。 “这……我没有啊,你们抓错人了吧?还有,各位官爷,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们有什么事,能不能请你们等我拜过堂之后再说呢?” 齐鹤的话,令那几名官兵的脸色倏变。 “我们是来抓人的,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空陪你在这里耗,你现在就跟我们走一趟。” “不是,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你们抓错人了。” 只要他跟钱牡丹拜过堂,他就是钱主簿的女婿,钱主簿不可能不管他,一定会保他。 若是现在跟官兵们走的话,以钱主簿的性子,铁定不会管他了。 也不知道是谁去府尹大人那里举报了他,偏偏在这个时候举报他,分明就是故意在搞他。 “我们是不是抓错了人,你跟我们去一趟官府,自然就清楚了。” “各位官差大哥,你们通融一下吧!” 一旁的钱牡丹,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一把就将头顶的盖头揭下,一双眼睛羞愤的瞪着齐鹤。 “齐鹤,刚才官兵说的话是真的?你竟然收受贿赂、徇私舞弊、挪用银?” “牡丹,你听我说,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做那些事,你等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官兵们就将手里拿着的木枷,一下子卡在了他的脖子和手腕上。 见状,钱牡丹就气的将头顶的发冠摘下摔到一旁,转身离开了齐府门前。 齐鹤想去追,但他的身上被戴了木枷,没有办法去追,只能眼睁睁的钱牡丹越过花轿,往钱府走了回去。 随着钱牡丹的一声令下,队伍后面的送嫁队伍,纷纷调头,将钱牡丹那一车车的嫁妆拉走了。 看着这一幕,齐鹤的腿一下子软了。 完了,钱牡丹走了,钱主簿不会再管他了,他完了! 末了,齐鹤被官兵们带走时,他没有再反抗。 在场的宾客们唏嘘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完全没想到,只是来吃酒席,酒席的主人却因为犯罪被带走了。 齐鹤被带走的时候,始终未想通,怎么会有人举报他,又是什么人举报了他。 后来,齐鹤因为证据确凿被关了一年后又被流放便是后话。 从齐府离开的苏千幻,心情一直很沉重。 她找了个地方,将何菊留下来的信件给烧掉了。 齐鹤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何菊应当就能安息了。 处理完了何菊的事,时间已经不早了。 离与‘七神医’约定换人的时间又近了一些。 小男孩的信是最后一封信了。 齐府离小男孩的家只隔了一个街口,苏千幻和凌司旸二人很快就到了。 夏水家离齐府只一个街口,但是,夏水家附近的环境和齐府那边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矮低的院落,破旧的房屋,摇摇欲坠的门扉。 此刻,那院落和屋顶都爬满了南瓜藤,藤上结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南瓜,有好几个南瓜已经成熟。 这附近的几家农户,院子里都种有南瓜,未成熟的南瓜可以做菜,成熟的可以烧南瓜粥。 此刻,农户家中的烟囱上炊烟袅袅,有饭香味从里面传出。 应当是里面的人家正在做饭。 苏千幻刚准备悄悄的将小男孩的信件放在小男孩家中的桌上。 这时,苏千幻的身后突然出现了几个人,他们凶神恶煞般的冲进了院子内。 他们踹开院门的时候,用的力气太大,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被他们一踹,直接倒在了地上,门框也跟着晃动了好几下。 苏千幻皱眉看着冲进院子中的那几人。 屋内的人走了出来。 是两名穿着打满补丁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女,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穿着打满补丁粗布衣裳的女孩和少年。 看到闯进他们家中的人,他们害怕的躲在前方大人的身后。 中年男子则站在前方,将女子还有两个孩子都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闯进他家院子里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进我家?你们想要干什么?” 苏千幻皱眉看着这一幕。 猜想着,那中年男子和中年女子应当就是夏水的父母,那一男一女就是夏水的哥哥和姐姐。 只见,中年男子前方为首的一人,挺着圆圆的
肚子,一脸嚣张的模样,一看就像是一个土财主。 他睨向那名中年男子。 “你说我们为什么要闯进你家?当然是因为你欠了我钱,我来,是为了要你们还钱的,所谓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对吧?” “我们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前两天,你家的羊,跑到我家的花园里,吃了我家两株牡丹花,那可是上好的牡丹啊,每株价值十多两,两株自然就值三十两,一天翻一倍,这两天过去了,你就还我九十两,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中年女子气的怒道:“我们家的羊是跑到你们家吃了你家的牡丹花,可是,你当时就将我家的羊给宰了吃了,你吃了我家的羊,还要找我家要银子?这是什么道理?” 那土财主捧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嚣张的看着中年女子道:“我是吃了你家的羊,可是,你家那羊根本就不值我家牡丹花的价格,我们吃它只是因为它吃了我家的牡丹花,让我的心情不好,吃了它我才能泄愤,至于银子,该多少还是多少。” 中年女子气的双眼通红:“你们……你们这分明就是上门抢钱!” 土财主捧着肚子,冷哼了一声。 “不管你们怎么说,今天这银子你们就是付也得付,不付也得付,如果你们付不出银子,拿其他东西也抵,也是可以的。” 中年男子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土财主的眼睛色眯眯的看向躲在中年男子身后的女孩:“你们家里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就只能用人来抵债了,就将你们的女儿抵给我,做我的第八房小妾好了。” 躲在中年男子身后的女孩吓得瑟瑟发抖,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臂含泪用力摇头。 中年男子安慰的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然后对土财主道:“不可能,我女儿将来就是嫁乞丐,也绝对不会给你做小妾。” 土财主脸色倏变的冷哼道:“还挺有骨气,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爷我不客气了,来人,将这里给老爷我拆了!” 土财主身后的家丁刚要上前,身后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