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种纬无奈的瞪了王建民一眼,指挥着他把车往自己家的方向开了过去。吃饭可以,可他总得回家打个招呼,把行李先放下吧?这都四年没回家了,还真有点想家啊!
摩托车开到自己家的楼下,种纬还跟王建民客气道:“走上楼坐一会儿,跟着父母打个招呼吧,我换件衣服咱再走。”
“不,我不去!”一听种纬让自己上楼,王建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为什么啊?”种纬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道。
“不去就不去呗!这几年……唉,算了,不提了,你老爹这思想……”说到这儿,一贯说过粗鲁不活经过大脑的王建民居然犹豫了起来,想了会才冒出一句道:“唉,落伍了呗!得了,你快去吧,我在楼下等,你也别跟你爹说我来了,免得……”话还没说完,王建民躲到一边抽烟去了。
种纬被弄了个莫名其妙,他觉得这事儿可能和王建民的父亲王春生和自己父亲的关系有关,但对方不明确说,自己也不好意思问得太详细。嗨,算了,既然答应人家去吃饭了,总不能不去不是?这样想着,种纬提着背包上了楼。
今天是初二,种纬的父母都在家。听到敲门声来开门的时候,种纬的母亲还以为是谁来拜年的。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自己四年没见面的儿子,当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哎呀,小纬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来个信儿?我们好去接你去啊!”种纬的母亲惊喜过后,便是一番全天下几乎所有的母亲都会有的,温馨的唠叨。
“怎么这阵儿回来了?一般过年不是忙么?”种连胜闻声也从屋里走出来,明明从表情上看得出他也很高兴,可他偏偏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做出一派冷静沉稳的样子问种纬道。看他那沉稳情绪的后面,似乎还有点担忧和怀疑的情绪在里面。
这阵儿是冬季,每年退伍也差不多在这时候。种纬这个时候回来,除了探家也有可能是退伍。虽然之前种连胜在和种纬的通信里没现这个苗头,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种连胜希望自己的儿子能上军校,但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儿子就真的能够成功,不出意外。
“哦,我们刚刚执行完一个任务,上级让我们去一个战友家里看了看,然后就给了我们几天假期。”种纬面前自己的父亲,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就像在部队里汇报情况时的样子一样。从小到大,种纬都是在接受着这种类似军人的教育,从行动坐卧,到言谈举止,无不如此。也正是因为习惯了这种环境,才让种纬在到了特警团的时候便表现出色,是公认的兵样子。
“什么任务?”种连胜的脸色还是那么严肃,不但一点笑容没有,甚至还有那么点怀疑的样子。
“保密任务。”种纬连个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开口答道。
听到种纬这么回答,种连胜倒是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实际上这也是种连胜这种老行伍自然而然的试探方式了,如果种纬稍有犹豫,或想个什么事情搪塞,他很快就能分辨出来。
“唔!”种连胜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瘦点了,也黑点了,不过比当兵前结实多了。不过,好像个子没长。”
确实,当初当兵的时候,种纬的体重在六十六公斤左右。现在几年军人生涯下来,体重却一直维持在六十公斤左右。尤其是这次出任务,连续打了两仗。吃不好睡不好,心理压力还大,现在的体重很可能连五十八都没有。
“是,是瘦了点,但耐力、度和力量都比上学那时候强了不少。”种纬冲种连胜笑着答道。
“可不是,我那阵说你那练的都是假把式,中看不中用的。怎么样,当时不信,现在信了吧?”种连胜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明显了起来。没办法,生活的重担和多年的军人生涯,已经让种连胜的性格都变得沉郁了起来。只有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他才有机会露出笑容。
“哎呀,你们还站在这儿聊什么啊?快回屋去,饿了吧?我给你做点饭去。你说你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种母看他们两个说到这儿,赶紧插言道。
“来,进屋,我听听这些年学了什么真本事了没有?”种连胜被种母提醒了,让种纬和他回屋说话。
“不了,妈,你别忙了,我约了朋友,一会儿出去吃。”种纬一听母亲要去做饭,连忙开口拒绝道:“我这换个衣服,这就走,人家在楼下等着呢!”说着话,种纬回自己屋里换下了作训服,换上了一身便服。
“这孩子,刚回来不要家吃,就跑外面吃去!”种母不满的嘟囔着,却又无可奈何。
换衣服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臂一阵钻心的巨痛,不得已只好又停下了换衣服的动作。缓了缓,试了试手指活动也没问题,种纬也就没往别处想,只以为就是刚才华子那一脚造成的硬伤,便换好衣服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出了门。
下了楼,上了王建民的摩托车,一路远去。
而种纬不知道的却是,父亲种连胜却在窗口看到了他和王建民的身影。种父嘴里叼着烟,看着远去的摩托车一言不。
种母见状走过来一看,也看到了种纬和王建民远去的身影。再看看自己丈夫的神情,她一下子明白了。种母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呀,是不是又想多了?其实要不是春生帮咱们,你还在那个材料厂里混呢?多少年算一站啊?哎,对了,还说写信告诉小纬要搬家的事呢,现在儿子回来了,明天正好带他去看看新房……”
种连胜看了看喜悦的妻子,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啊……”
“知道那么多干嘛?我就知道这是实打实的奖励。合理、合情,又合法!跟你过了多少年穷日子了,这也算熬出来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不好?”种母看到种连胜这个样子,生气的抱怨道。
种连胜看到妻子这个样子,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王建民和王建国兄弟俩的这顿饭,成了种纬探亲的接风宴,来了不下二十人参加这个饭局。不但有这哥俩所办的公司的员工,还有站前派出所的所长和其他几名警察,甚至还有天海市其他几个区的警察和朋友。看得出王家兄弟在天海市现在也算是交游广阔,朋友众多了。
这些人,尤其是那些警察一听种纬的父亲是种连胜,明显都对种纬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在听说种纬在特警团当兵之后,更是好奇的问这问那。有人甚至直接问种纬执行过什么特殊任务没有?弄得种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委婉的回绝对方。毕竟种纬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实在是太过敏感,说了就犯错误了。
看到种纬口风把得挺死,有的喝得醉醺醺的人就开始不满意了,拿酒盖脸冲种纬说些不满的话。结果,全都靠王建民和桌上的几个警衔大的警察给压下去了。虽然表面上大家还挺和气,但实际上有些比较挑剔的人已经开始对种纬有些不满了。
私下里,王建国趴在种纬耳边还提醒了种纬几句。大意无非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不要在小事上得罪人什么的。
听到王建国的这番话,种纬禁不住哑然失笑。他想了想,对在这间包房里的众人说道:各位,刚才建国跟我说挑点能讲的跟大家讲讲。怎么说呢?我这个部队确实挺特殊,我所在的连队更特殊,经验会参加一些处突任务。这些事情我要是说了,我是泄密。在坐的有职位比较高的警队同行,相信也知道这个道理。
听到种纬这么说,在场的人里面已经有人在频频点头,确认种纬说的话了。不过有的人不知道是真不知道保密原则,还是故意借酒撒疯道:“今天到这包房里的都是兄弟,你说出去也就咱大伙儿知道,谁还能知道啊?”
听到这话,种纬无奈的笑了笑道:“我只能告诉大家:我手上有人命,还不止一条!”
种纬这话一出口,包房里明显静了下来,显然都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
在和平年代,手上能有人命的人可不多。除了杀人犯和法警外,真没多少人能够有这个机会了。种纬既然敢这么说,而且说不止一条,那自然是遇上过大案大事了。这种事不管在哪儿都不好深问的,包括在警局里也是一样。
“这样吧!咱们玩个小游戏,让你们看看我的眼力怎么样?”种纬为了缓解包房里的气氛,故意说道。
“怎么玩?”在坐的人里面也有人想缓解气氛,故意接种纬的话茬道。
“我执行任务的时候练出了点眼力,别看现在是冬天,大家衣服穿得都比较厚,但我随便点出两个人来,他们身上都戴着真家伙呢!”种纬脸上带着笑容道。
一听这话,屋里很多人都来了兴趣。这屋里警察虽然不少,但老百姓比警察还要多一些的,越是没摸过枪的人,对这种事情越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