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气的将藤鞭放在桌子上,怒火一簇簇的往上翻涌,揉了揉眉心,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抉择中。
“哪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和魏家已经牵扯上关系,为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杨遂道,神色幽怨的看了眼杨彦,似是有些不满杨彦将淮安侯府逼到了这个份上。
这时柳氏匆匆跑来,“父亲,母亲,朝华公主登门了。”
淮安侯夫人脸色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谁不知道这个朝华公主是不羁的,不好招惹,若是魏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说着目光瞥了眼杨彦,杨彦立即道,“珠儿好歹是杨家妇,绝对不会让杨家陷于绝境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最好是如此!”
淮安侯夫人想想还是不放心,担心魏梓珠会坏事,亲自领着柳氏去接待,杨彦刚要站起身,就被一个狠厉的眼神一瞪,二话不说腿一软又跪下了。
……
魏姎备足了礼登门,手心里全都是汗,只要一想到和魏梓珠见面就紧张。
听见脚步声传来,缓缓站起身,面上仍是一片淡然。
“给公主请安。”淮安侯夫人屈膝行礼,身后柳氏也跟着行礼,柳氏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魏姎,顿时惊讶,这模样和魏梓珠竟有五分相似,确认是亲姐妹无疑了。
“侯夫人不必多礼,贸然登门拜访实在有些唐突,还请侯夫人莫要计较。”
人都来了,计较又有什么用,淮安侯夫人哪敢说什么,面上笑着,“公主能来府上,是府上的荣幸,说这些就见外了。”
寒暄一番后,魏姎直奔主题,“今日我是来见四姐姐的,不知可方便?”
淮安侯夫人点点头,亲自带着魏姎去了二房,魏姎面带笑意,一路打量着二房,环境清幽,院子里也打扫的很干净,墙角处还摆着好几盆花,凉亭中的女子正坐在石凳子上,悠闲的翻看着本,魏姎瞄了一眼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跨前一步,喊道,“四姐姐!”
魏梓珠浑身一僵,转过头就看见了魏姎,一别几年,当初那个小丫头已经亭亭玉立,却依稀还有当初的影子。
“小七!”
魏姎紧拽着魏梓珠的手,“这么多年我和母亲私底下一直都在找四姐姐的下落,大哥每次回信必要问四姐姐,母亲若是知道四姐姐就在京都城,肯定很高兴。”
“父亲和母亲可安好?”魏梓珠的情绪亦是久久不能平复,这几天她等的实在煎熬,偏又出不去,只恨不得插上翅膀赶紧飞出去才好。
“无碍,都很好。”
两姐妹相聚,场面甚是感人,可淮安侯夫人却高兴不起来,看得出魏姎很在乎这个姐姐。
“那就好。”魏梓珠笑了。
魏姎紧拽着魏梓珠的手,不撒开,柳氏趁机却说,“二弟妹,如今朝华公主身份尊贵,按理来说应该唤一声公主,该见礼的。”
魏梓珠蹙眉。
“我们姐妹之间无须这般客气,杨大少夫人见外了,既是亲戚一场,看在我四姐姐的份上我是不会计较的。”魏姎道。
柳氏碰了个软钉子,抬头看向了婆母,淮安侯夫人硬是从脸上挤出微笑,“你若是惦记家里,等你身子好些了回头去看看。”
魏梓珠点点头,“多谢夫人。”
这一句夫人叫的实在刺耳,可当着魏姎的面,淮安侯夫人又不好意思指证,只能讪讪一笑。
魏姎何等聪明,从早上淮安侯夫人的态度里就察觉了不对劲,如今一听就知道有猫腻,可等了半天,淮安侯夫人和柳氏也没打算离开,魏姎静了静心神。
“既然侯夫人都提及了,四姐姐明日就回府上看看父亲母亲吧,从前的府邸被烧了,四姐姐许久没有来京都,怕是不认路,明儿一早派马车来接四姐姐。”
魏梓珠应了。
坐了莫约半个时辰魏姎就走了,魏梓珠目送人离开,淮安侯夫人看了眼魏梓珠,清了清嗓子,“往后你还唤我一声母亲吧。”
魏梓珠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目光清淡,“叫夫人习惯了,一时半会未必能改的顺口,还望夫人见谅。”
淮安侯夫人脸色一沉,刚有了靠山这就拿乔了,柳氏低着头不语,装聋作哑,还没看清局势并不想得罪魏梓珠。
“随你吧,只是你要记着你是杨家二少夫人,对于杨家不利的流言蜚语,我不想听见。”
丢下一句话淮安侯夫人甩袖而去,柳氏忙跟了上去,魏梓珠压根没当回事,这几年早就看清了淮安侯夫人的嘴脸,似是想起了什么,魏梓珠眸中划过厉色。
“少夫人,二爷回来了。”
魏梓珠抬头,远远地看见了杨彦一瘸一拐被小厮搀扶着进了院子,衣裳被打破了,渗着斑驳血迹,一看就是藤鞭打的。
“思云,快去请大夫!”
思云哎了一声,飞快的跑着离开。
魏梓珠指挥着小厮将人抬入屋子里,杨彦趴在软塔上,背后模糊一片,可见下手的人多狠,不必问就知道是谁打的,魏梓珠拧着眉,心底升起怒气。
“你们家人可真奇怪,从前误以为我是不流入的女子,百般看不上,如今我是名门之女,不敢刁难我了,变着法的告诫我,究竟怎么做才肯满意?”
魏梓珠的气儿不顺,连带着对杨彦也没好脸色,杨彦厚着脸皮拽着魏梓珠的手,“娘子消消气,这一顿打是迟早的事儿,往后咱们在淮安侯府横着走,谁敢欺负娘子,不对,就算是在京都城横着走都没事。”
魏梓珠本来一肚子火被杨彦这么一逗,没忍住噗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