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来水了,但是那个水吧,从自来水管里放出来几乎是乳白的,要静置好一会才能变成透明的浅黄色。看着就是水源太浑浊过滤后也不太行,只能使劲加消毒剂,防止大规模细菌感染。喝是肯定不能喝的,也就冲个澡洗洗头闭眼睛也就忍了。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饮用水肯定是极端缺乏。别人家怎么处理的不太清楚,猜猜的话,无外乎两种,家家都装的净水器,自来水进来自己过滤一遍,多少能强点,或者就是之前囤的桶装水。
就拿云千落她家来说,以前也有停水的时候,谢浔就安排人送水是按一天一大桶20l的标准,有时候没有大桶就5l的小桶四个。她家就没用过,堆满了厨房里不用的柜子和边上的储物间。
然后这段时间他们就一直明面上用的这些桶装水,仿佛取之不竭一样,厨房地上永远有十来桶水,今天的用成空桶了,明天一早一看肯定又是满的。反正大家都以为是别人搬好的,也没人问过。
其实之前送来的水也就用了三四天,以前送来的一天一桶,又不是天天都停水需要送,现在是一天十几桶的消耗,哪来那么多取之不竭,还不是云千落每天偷偷的把空桶收进空间里自己装满了再拿出来替换。
而且空间里的水质比原装的矿泉水还好,让人一点都不怀疑水是后灌的。
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己水资源丰富,一点不当回事,人家保镖们不知道啊,都看过了来的水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可能浪费这么珍贵的饮用水。
云千落看看谢浔,人家大少爷也有样学样倒了杯“面汤”喝。她觉着自己这谎是越来越撒不下去了。
于是她直接起身,打算招呼大家把吃完的碗筷放进洗碗机,等再次来水电之后一起洗,这样最后再用桶装水冲一遍就干净了。谁知道刚站起来还没等说话,放在桌面上息屏的手机突然传出一声从没听过的提示音。
一连四响,依次是林婧姗、宋祁、云千落以及谢浔的手机。
有的手机软件新消息不用解锁自动弹到屏幕上,宋祁的手机刚好是这样的,坐他边上的宋杨虽有点老花但是年轻的时候也有点近视,现在刚好中和了,一眼扫到弹出的字。
“恭喜您在我市政务平台提交的婚姻登记申请予以通过”
未解锁显示的信息不全,但是宋杨精准抓到了婚姻登记四个字,声调都变了,“你结婚了???”
就结婚这件事吧,最近这些年在适龄年轻人心目中已经不怎么受重视了,大家的首要目标非常一致,就是搞钱。相比于觉得婚姻可有可无的都市男女来说,他们的父母可能是华国目前对结婚这件事最在意的人了。
一应礼仪流程风俗习惯到择日定期,一点差错不能有,非得选个顶好的吉利日子办这大喜的事才行。云千落他们家近几年来唯一办过喜事的是她舅舅家的表哥,白兆婷作为亲姑姑那是全程参与,因而云千落也亲眼见证了她妈跟着据理力争领证选哪天,正日子选哪天的样子。
对,别人都不太在意,甚至可以为了酒店订不上而改日子,她妈不同意,最后宁可自己找关系找酒店也不让她侄子赶个不好的日子结婚,是亲姑姑了。
所以甭管是谁结婚了,她妈听见的第一反应是:“哪天啊,看黄历了么?!”
消息通知是一起来的,响了四下,四部手机,这时候再撇清关系是没用的。云千落只是很迷惑,拿着p试的时候明明是申请,她以为就是以前的网上预约,不算正式办理吧,怎么这通知下来直接就变登记了,是她语没学好么?这东西信息化改革改的这么彻底了?
就离谱
放下手机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谢浔还在看屏幕里那张电子证。两个人都是天然去雕饰,清淡的很,胜在底子实在好,而且好像后台自动给修图了,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实在没有可挑剔的地方。于是谢总眼眸微弯,似是很满意。
相对的,林婧姗那边就天塌了,俩人脸倒是洗了可是头发都没梳,她的长发像海草一样,不是说多浪漫,而是凌乱。宋祁就更别提了,喊他拍照的时候压根没回过神,一脸痴呆。简直没眼看。
林婧姗不能接受自己的丑照居然出现在这么正式的地方,狂按各种按钮想要换照片,但是显然,她想多了,功能并没有那么完善。
于是局面就变成宋祁低头挨训,林婧姗独自抓狂,谢浔迷之荡漾,云千落略显懵逼,总之心情很复杂,以及人类的悲喜果然并不相通。
重要的事都是相对的,这会这种人生大事也只够当妈的白女士抓狂了两个小时,在接受了自己的一对儿女都这么儿戏的领了证之后,又把希望寄托于可以在操办婚礼的时候严肃认真回来,继而发现婚礼什么的那真是更没谱的事之后,白女士抑郁了,以至于自己一家子在地下室吃饭不跟他们凑一起的谢虞跑来嫌弃面太咸她都没空“战斗”了。
一个人是吵不起来的,于是晚饭后的这段时间难得的,人很多,却很安静。
安静到云千落有空思考下,这婚算是结了,那她是不是得跟谢浔睡一起啊?就是“那种”睡
那要怎么开始,是不是不用她主动,谢浔好像一直没提过这种要求,不像宋祁那俩玩意有时候她都想让他们小点声
这一想就远了,思绪这个东西果然它不受人控制。
好巧不巧的,把自己想的心慌意乱的时候突然跟被她那位对上了眼,云千落从自嗨到尴尬一整个脑内大旋转,赶紧把脸转向一边。不行她还是去看看她种的菜苗吧,找点事干。
谢浔:“???”
虽然不知道他内心戏很足的新婚妻子又想到了什么,但是反正闲来无事,逗逗也无妨。
刚被官方盖戳的小两口一个要逃一个要追,都没实施行动的时候,房子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哐!!!!!!”紧接着是人撕心裂肺的喊声,都喊破音了。
“好像是撞车?”阿明急匆匆走过来,步伐倒是稳定,声音却透着犹疑。
局势未明,刚恢复电力网络不到两天,所以房子外面的护板没撤,甚至有了之前那一遭,众人商量的是以后都不撤了,也就不通风热点,以前又不是没热过,现在限时供电他们可以在供电的时候适当开空调,断电的时候也敢用太阳能存的电量了,日子比之前好过不知道多少。
所以没法第一时间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是已经六点多了,来电了,房子外的摄像头可以恢复工作了。门内有可视监控显示屏,实时转播门前的景象,看不到的地方还可以通过手机p联网看房顶一圈的摄像头照到的地方。
在换到第三个摄像头的时候,也就是房子西北角那个地方,云千落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时间刚到下午六点十七分,七月中旬,天竟然黑透了。没有遭到破坏的路灯尽职尽责的照着自己下面的一亩三分地。云千落家别墅后面的那条水泥路上,一辆牧马人撞在了根路灯上。
路灯杆子弯折着,撞击造成了短路,其上的灯忽明忽灭。车头远远看着没什么损失,因为车本身改装过,车头做了防撞加固,也因为车头和路灯杆之间挣扎着一个惨叫不止的男人。
云千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原本还很有力气的嘶吼,牧马人稍微退后了些,在男人还没有彻底滑到地上之前又一脚油门撞了上去。
这一下,那男人就不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