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成亲后的第二年,付萱越来越受皇上的青睐,不知不觉她已经成为除了严儒学之外,最常受皇帝召见的翰林。
付萱知道李衍时常会在远处偷偷打量自己,但她从未给他回应。
因为李衍,她现在甚至都不敢和他人过多亲近,生怕未来某一天会连累他们。
他是她头上悬着的那把刀,她做不到笑脸相迎,她也不想对他惺惺作态。
好在李衍从不多纠缠,确实让她轻松自在了许多。
在调查真相的过程中,付萱有过绝望,关于付家的记录寥寥无几,她父亲马革裹尸,却无人记,就连史也是几笔代过。但记录得越少,她心中的疑惑便更大,如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付家必然不是如此结果。
当年是父亲副将的将军,战死边塞,史还详细记录了他的丰功伟绩,可父亲戎马一生,到头来却不过半页纸,这太不合常理了。
他们想隐藏什么?
这天,付萱和几个翰林受皇帝召见,付萱想着最近也没什么大事,皇帝怎么突然召见他们。
众人行礼后,李虑安拿起了手边的折子,沉声道:“诸位爱卿,今日召你们来,事关皇族血脉。”
这一听就是重量级的皇室辛秘,付萱眼眶睁得老大,但她低垂着头,没人看到她夸张的表情。
众翰林听着也均是面色震惊,但更多的是疑惑,暗想难道是皇帝少时欠的风流债,现在流落在外的儿子找上门了?
李虑安:“诸位爱卿可知如何判断一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众臣面面相觑,有人道:“陛下,滴血认亲可行。”
付萱暗想这是个方法,就不知道靠不靠谱,只应和似的点头。但李虑安似乎并不想用这个方法。
“爱卿可还有其他法子。”
俨儒学道:“陛下,如若没有贴身信物,滴血认亲是目前唯一的法子了。”
付萱继续点头,暗想,难道是皇帝老儿被戴了绿帽子,想要找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认亲生子女的法子?
原来老婆多还有这种苦恼。
李虑安突然点付萱道:“张爱卿,你可有其他想法?”
这是付萱的知识盲区,她着实没有什么可靠的办法去判断是否是亲生的,付萱作揖如实道:“陛下恕罪,臣确实不知该如何准确地判断此类事情。”
以往有事,问付萱,李虑安都能拿到一些满意的答案,但这次付萱却说不知,倒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扫了众人一眼,都没人抬头,李虑安的目光又落到了付萱身上,道:“那张爱卿可有些无需十分准确的法子?”
皇帝老儿这架势,今日大概率是想从她脑子里榨出些东西来才肯罢休。
付萱偷偷看了眼周围的同僚,他们都面色严肃,她轻轻嘶了一声,疯狂地转动脑子。
俨儒学侧头看着付萱,面露担忧,因为这关乎皇室血脉,一不小心就要惹上事的。
付萱:“陛下,据臣的观察,孩子是父母血脉的延续,一个孩子身上或多或少会继承父母的一些特征,有的眉眼与父亲相似,有的鼻子嘴巴与母亲相似。
总之,一个亲生的孩子,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与父母相似之处。如若这个孩子全无父母的特征,或许就不是亲生的。但凡是也有例外。故臣觉得这种经验之谈,做不得什么判断。”
最后一句话是付萱特意强调的,生怕皇帝老儿事后来找自己麻烦。
李虑安听着直皱眉头,沉声道:“朕也不瞒着你们了。此趟叫诸位来,关乎朕的胞弟齐王。
他近日上奏,说是找到了遗落人间的儿子。我怕他被人诓骗,才想着能不能找个法子,鉴定这儿子的真伪,如若是亲生的,必然要上我李家的族谱。
但要是因为皇弟无子前来骗他的,那断然是要杀头的。”
严儒学:“陛下爱弟心切,臣等知晓,臣等定当为陛下分忧。”
翰林们齐道:“臣等定当为陛下分忧。”
李虑安欣慰,摆手道:“此时暂不宜对外声张,下月待齐王和那个孩子来京,验过身份后,再向百姓宣布。”
言外之意是不让此事外传,皇帝想得倒周到。
对于那个孩子,付萱倒不怎么感兴趣,但这个齐王,付萱倒是很好奇。他堂堂一个王爷,至今都未纳妃子,名下也没有子嗣,这在当今的世道实属罕见,在皇家更是罕见。
难道他真是因为当年那个楚国美人封心锁爱了?
想到那个楚国美人,付萱又想到了张越铭,张越铭还曾怀疑那女人是他母亲。
但如果那女人真是他母亲,那很多地方都讲不通。
首先如果他真的是他父亲和那个楚女私通生下的,那在他母亲死后,他断然不能再继续留在府内。现在的官员,哪个不重视脸面,怎么可能留着这个污秽名声的把柄在手里。
还有就是他主母的对他的态度,如果他是坏她丈夫名声的私生子,她断然不可能会那般仁慈的待他,甚至待他比待自己亲生的还好。
可怜的张越铭,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才会如此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吧。
付萱想着心中一阵酸痛,她又想张越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