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东亦并没有如同蝴蝶一样抽泣。
可是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仿佛是自己的灵魂在哭泣。
“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郜东亦脸上满是狰狞,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她能为我哭泣,她还是在意我的,不是吗?”
“这只是前任的记忆罢了,我为何要心痛?她只是以为我还是一个凡人,而作为一名修士,注定要扫尽尘间事。如果我告诉她,其实我也是一位道长,那她是不是就不会离我而去了?”
“东亦。”女孩停止了抽泣,轻轻地呼唤了一声,将一只白手绢递到郜东亦面前。
郜东亦接过手绢,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这么多泪,少年的泪腺果然发达。
擦完泪,郜东亦把手绢小心翼翼地折好收进怀中,缓了缓情绪,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其实,我也是一位修士。”
“嗯?”蝴蝶纠结,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锁了起来。
郜东亦憧憬道:“我说我也成了修真者,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不是吗?”
蝴蝶并没有因此而兴奋,反而满脸苦涩:“我知道你成为了一星道长,刚刚一下子吃了两斤灵米,是急着上厕所吧。”
“我俩在一起没可能了,时间的帆船只要启航就无法停止,我们永远也回不到过去时光了。”
蝴蝶的话,犹如把郜东亦带到了冰冻三尺的地方。
“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郜东亦回味过后,问出了自己最痛心的问题。“为什么?我哪里不够好?”
蝴蝶沉默半响,突然嘶声道:“对!我有其他人了,他叫苑轩,是大明帝国寒水苑家的嫡长子。他实力比你高百倍,长得比你帅千倍,家世比你强万倍;你在轩哥面前,跟个废物没两样,这下你满意了吧。”
“比我帅千倍?”郜东亦心里不服。
不远处坐着吃美食的赵慧敏娇.躯一震,诧异而又生气道:“苑轩!怎么会是他?”显然,赵慧敏认识苑轩,说不定关系还不浅。
这么刻薄的言论,跟记忆中的蝴蝶妹妹完全换了个人。
竟然说苑轩比自己帅千倍!?郜东亦越想越生气。
这世上比我帅十倍的人都没出生!郜东亦暴怒,他有这份自信,都是顶着一个脑袋走路,凭什么说比我帅千倍?
郜东亦终于冷静不了,被情绪所波动。
他猛地一拍桌子,囔道:“对呵,我是个废物,我只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但我要告诉你,卑微如蝼蚁的废物,终有一天会成为你只能仰视的强大存在!”
听到这满含悲愤的吼声,周遭的人都把好奇的眼光投向这边。
和蝴蝶同桌的鹰眼老者只是淡淡地扫了郜东亦一眼,一丝隐藏的杀意闪过,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低头自饮起来。
蝴蝶没有去看郜东亦那张愤慨的脸,转头将目光投向窗外热闹宽阔的街道,窗外吹进的微风将她发丝撩.乱。
半响后,蝴蝶冷静下来,再一次低下头,喃喃道:“我们已经过了幼稚的童年了。每一个人,最终都要被现实从童话中撞醒过来。长大了,我才发现我们并不般配。”
“是呀,你人长得好看,清纯脱俗,秀外慧中;声音又好听,如黄莺出谷,余音饶梁。你不光人美声音美,豆蔻年华之际,还心智沉稳,举止端庄。而我,没想到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可笑。说实话,像我这样幼稚可笑的废物,......”
郜东亦满脸落寞。
后面的话,肯定是说,我这个幼稚可笑的废物,和你一起犹如萤火与皓月,纯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真配不上。蝴蝶也是这么想的。
郜东亦落寞的脸上挂满了自嘲,不温不愠道:“像我这个幼稚可笑的废物,终有一天,你在我面前连跪舔的资格都没有!”
蝴蝶目瞪口呆地看着郜东亦,一脸愕然,这是疯了么?这个疯子竟然说我连对他跪舔的资格都没有?
“仙女的手帕,我郜东亦无福消受,还给你!”
他把怀中的手绢抓出来,狠狠地扔向蝴蝶的胸口。
鹰眼老者把筷子一撂,举起掌来就要朝郜东亦劈去。
蝴蝶及时醒悟过来,拉住了老者的手,撒娇道:“师傅,留这废物一命,我倒要看看他以后是怎么让我......呵呵。”
拉完老者的手臂,蝴蝶偷偷拭去眼角的泪光。
童年的美好,说断就断,怎能不感伤。
鹰眼老者收掌,继续优哉游哉地自斟自饮,仿佛一整天这样下去都不嫌枯燥。
郜东亦只觉得笼罩自己的强大压强撤去,整个身子有些发软。
看到少女悔婚于穷小子,食客们幸灾乐祸。
一位耄耋之年,镶了满嘴金牙的干瘦老头长吁短叹道:“现在的小年轻啊,就是喜新厌旧,不像我,从一而终,取的二十一房小妾一房都没送人的。”
在老头的观念里,不把自己小妾送人就是从一而终。
反过来,“从一而终”的成语也确实是这个意思,只能指一女不侍二夫,夫死不得再嫁。
给干瘦老头夹菜吃的,坐在老头右手边一位身材圆.润的,足以当老头孙女的少.妇讨好道:“老爷待姐妹们情深义重,可不是现在的小年轻比得了的,现在的小年轻啊,全都中看不中用。”
老头笑得满嘴金牙外露,干瘦如蒲扇的大手在圆.润少.妇臀.部狠狠地抓.捏一把,道:“还是你懂我。”
在老头左手边的少.妇,从面貌上看足以当老头的重孙女,长得童颜巨峰。
此时巨峰女心道:“好你个小浪蹄子,到哪儿都会拍马屁!”
巨峰女一边给老头斟酒,一边用那对巨峰顶老头的手臂,笑得花枝乱颤:“老爷老当益壮,姐妹们都说吃不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