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马鹿,跪在地上,大半个鹿脸都扎在一个坑里。
这原本是不大的小坑洞,但这几天却被大马鹿啃成了一个大坑。
赵军走到近前,伸手往大马鹿脖子上一捏,发现还没硬,再把手往鹿前肘下一探,感觉还有些许温热,不禁在心里夸赞起了张援民。
早在下鹿窖那天,张援民就跟赵军约好了,今天来割鹿茸。
只不过,今天他是来不了了。
那药见血封喉,马鹿死前仍保持着啃食地样子,头也不曾歪斜。
赵军从后腰拔出侵刀,先割鹿茸。
因为一会儿要给鹿开膛,就得给鹿翻身,所以要是现在不割鹿茸的话,翻动马鹿时容易把鹿茸磕破。
这年头不像十几、二十年后,那时候是碎鹿茸照样捡起来卖。
可现如今,药店、供销社收鹿茸也收整的。
割下鹿茸包好,赵军又将鹿开膛,连着护心肢一起把鹿心摘下。最后,又切鹿鞭。
等把这些一一收好,赵军又往去另一个鹿窖查看。这里也放倒了一只大马鹿,只不过这只死的好像有点早。
赵军还是如法炮制,割茸、摘心、取鞭,又都收拾好了,才往楞场走去。
眼看着快到楞场门口的时候,一辆解放牌汽车满载着木材缓缓驶出。
远远地看见赵军,司机按了下喇叭,然后车开到赵军近前停下,然后副驾驶门开,一人下车向赵军快步走来。
“老解呀!”见是解忠,赵军也没多想,只是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可解忠到赵军跟前,却说:“验收员,上次你托付我的事,我都给你问了。”
“嗯。”赵军应了一声,等着解忠的下。虽然他现在有狗了,但人家好心帮着问了,起码得把话听完再说。
解忠道:“打围的狗,现在我们村也没有好使的了。”
“嗯。”赵军还是“嗯”了一声,等着解忠继续往下说。
可解忠却看着赵军,始终没有说话。
赵军感觉有些奇怪,便对解忠说道:“老解,你要有啥话,你就说吧。”
“那我说了哈。”解忠一笑,道:“我听人说,杜春江前两天领着他弟弟,上我们岭南买狗去了,买的是我老丈人他们屯子一个姓周的,他的一帮狗。”
解忠说到此处,见赵军没有反应,便继续往下说道:“我找人问了,人家都说这帮狗打围打滑了,打野猪,见着带獠牙的,转身就回来。”
其实那人和解忠说的挺多,但解忠不懂打围,就记住这么一条。
因为他当时就感觉这些狗挺有意思的,还能看见野猪长着獠牙就撤。
“啥?”赵军闻言一愣,说实话他有些不太相信,因为那四条狗昨天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
但是赵军又知道解忠的为人,知道就算解忠和杜春江不对付,但他也不会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而且人家解忠只道听说杜春江买狗,却没提杜春江把狗送给赵军的话。
所以赵军只能点下头,然后对解忠说道:“好,老解,我知道了。”
赵军说完就要往楞场里走,而解忠也往车上返,当赵军走到车前时,坐在车厢里的解臣善意地冲赵军抬了下手。
赵军一愣。
记得前世,他在罗刹国闯荡时,每次进山都是解臣把他送到山场外围。
然后俩人约定好,一个月后,解臣再到这里来接赵军。而等到那一天,不管有天大的事,都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