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一听自己儿子说赵军来了,赵国峰心里一突,暗道不妙。
正如他刚才跟秦小娟说的一样,他不是不想给赵军钱,而是没钱。
此时屯部账上还有九百多块钱,就这,还是赵国峰攒了好几年的家底呢。
他原来的打算,是整个二十左右头的野猪,花个千八百块钱也就完了。
这笔钱,屯部要是拿着困难,剩下的他可以补。想来顶多补個百八的,也就得了。
到时候乡里给点奖励、镇里给点补贴,还能在上级领导面前露个脸,这多好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赵军给他整回这么多野猪来。
七十五头野猪,一万七千多斤,这得给赵军多少钱啊!
三千五百来块啊!
而乡里能给的多少奖励啊?
到时候屯子一分钱都剩不下,连账上剩的那些,全都得给赵军不说,整不好自己还得往里搭不少。
所以,赵国峰的火牙一晚上就起来了,早晨连喝粥都费劲。
可不管咋样,赖账是肯定不行的,这不单单是脸面的问题。就说2年,赵国峰家落难,还是赵有财搭了一把手呢。
不管是作为一屯之长,还是作为长辈,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这钱都必须给。
此时听赵金山说赵军来了,赵国峰忙对秦小娟说:“家里还有多少钱了,赶紧划了、划了,都给我拿来。”
“唉!”秦小娟重重地叹了口气,但没办法,只能从炕柜里拿出装钱的匣子,将其打开以后,把十元、五元的大票都拿出来,然后再从五元的里面数出三张抽出,之后将其余的都交给赵国峰,说:“这是一千六。”
“行。”赵国峰接过钱时,透过窗户就见赵军领着张援民进了自己院子,便忙叫秦小娟把装钱匣子收起来。
“赵叔!赵婶!”
这时,赵军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赵国峰忙给秦小娟使个眼色,秦小娟到外屋地开门,笑道:“赵军来了,呀,援民也来啦,快进屋,你赵叔搁里屋呢。”
赵军带着张援民进屋,一见赵国峰便打招呼,道:“赵叔,忙着呢?这腮帮子咋肿了呢?”
“没事儿,火牙。”赵国峰张手示意二人,道:“来,坐。”
“金山也在家呢。”赵军冲赵金山笑了笑,便上炕盘腿坐在赵国峰对面,而张援民就在赵军身旁,侧身坐在炕沿边上。
“赵叔啊。”赵军双手扶着膝盖,笑道:“你让我办的事,大侄可给你办了哈,办的还不错吧?”
赵国峰闻言苦笑,前两天他还去赵军家门口,堵着赵军催呢,现在又能说啥?
于是,赵国峰只道:“不错,不错。”
赵军呵呵一笑,便瞅着赵国峰不说话了。
赵国峰知道赵军来意,当即一指张援民,对赵军说道:“赵军呐,晌午前儿泡秤,他跟李家大小子都在那儿呢,拢共是一万七千六百四十多斤,一斤两毛钱……”
“赵叔。”赵军笑道:“你给我三千五就行,剩下零头我就不要了。”
赵国峰闻言,再次苦笑,但不管咋说,赵军还给他抹了零头。于是,他便把秦小娟刚才给他的一千六百块钱都来出来,放在炕桌上。
然后,赵国峰又从炕桌底下拿出个兜子,从兜子掏出一沓大团结来,从中数出九十张,和刚才那些放在一起,然后推到赵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