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啊,爹爹知道老夫人把我关进来后,就让人把祠堂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被子都给新的,还晒过了。而且让膳房每顿饭菜都另外准备,老夫人就算想克扣我的饭菜,也是不行啊。都是安叔亲自监视的。我在这可是顿顿吃好,还不用受老夫人的气,你看我,又长肉了。”她特地把手抬起来,给她看。
温夫人无奈的笑着,“你啊你。什么时候都这么心大。也不知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自然是件好事啊。”她躲进她怀里,撒娇道,“老夫人不疼我又怎么了?爹娘和姐姐都这么疼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当真这般觉得?”
“自然是呀。”她蹭蹭她,“娘,大哥也要回来了。”
“好孩子,我知道。”她拍拍拂以的背,笑道,“你哥也是疼你的。”
“是么?”她明显不信。
“你小时候,你哥都不敢抱你,就怕弄痛了你。那时候他习了武,手臂上的肉都硬着。一抱你,你就哭得呀。他不能抱你,又喜欢你,总跟你姐姐在一边儿看着你。”
“还有这种事?”她从来不知道。
“你那时还小,肯定记不得。你兄长性情内敛,有什么,也不肯表现出来,你定是这般,便觉得他定是不喜欢你吧?”
她点点头。
“这次他回来,你再好好跟他聊聊天,你就知道,娘亲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内敛么...以前她觉得兄长也是不喜欢她,因为他总跟姐姐在一起,她若过去,他就会默默避开。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是喜欢她的呢?
但娘亲断然是不会骗她的。
“好。”
这国公府的气氛,还是很平和的,相较景棣王府,那一片沉闷。
到了要下葬那日,诸多官员到场,温国公自然也到了。与此,还有江家家主、余家家主,沈家因沈将军还未归府,则由长子沈清斋前来。皇族那一边,来了太子和三皇子。
景棣王脸色苍白,模样颓丧。不知已经这样持续多久了。
出丧的主持,出乎意料的,是由传闻中体弱多病的云世子来主持。
在此时,众人才真正见到了,云世子的模样。
他的身材瘦瘦弱弱的,生得又比一般的孩子矮小。面容姣好,五官深邃。却带着几分病态,看起来像个姑娘家。发丝一丝不苟的挽起,一身素衣,不时轻咳几声。
这样的孩子啊...竟然是日后要担景棣王之位的人。
这景棣王府...怕是要不行了。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多数都是感慨着景棣王府,怕是留不过多久的命运。
“多谢各位大人,特地赶来,送我母妃一程。衡月铭记于心。”
“世子言重了。”他们忙道。
随即他又向两位皇子行礼,“多谢太子,三殿下。”
“世子不必多礼。”太子道,忙扶起了他。谁想得到,这云世子,竟有这般美貌?怕是连姑娘家都难以比得过。若真是个姑娘...那就再好不过了。
下葬的队伍,走了很久。拿着灵牌的景棣王,身后跟着纤细的素衣少年,不时发出咳嗽声。
纷飞的白纸,撒落在地。队伍中的低泣持续了很久,混合着众人的脚步声,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一路走到郊外。
没有太阳,只有沉闷闷的天空,渐渐昏暗。
拂以在祠堂的日子,拂以倒是乐得很。老太太也不敢在祠堂刁难她,这么几日下来,大鱼大肉伺候着,且总窝在屋里头,倒是长了不少肉。
她才想减些肉,君兰就反驳道,“小姐若是在这过得不好了,就是奴婢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