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转过身去,眼睛微微眯起。
来者是个身穿灰蓝色长裙,披着云肩的丹凤眼女人,旁边站着三个筑基前期的黑袍男人。
“你又是谁?”
“这位是柳家的二小姐,柳清颜。”
花船的管家忙带着谄媚,小跑到柳清颜的跟前,介绍道。
“所以,怎么不合适了?”
“本使做事何须你来指指点点?别忘了,这花柳船能在明洱湖上行驶,是谁允许的。”
叶然冷淡地开口。
“哟,叶检史好大的官威,吃完饭还准备带走锅,岂有此理?”
柳清颜不急不缓地说。
丝毫没有把叶然的威胁当一回事,说到底,巡检史也不过是个虚位,根本没几个实权。
苏绣月内心满是紧张,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在筑基修士的威压下,身体止不住发颤,只得往叶然身上蹭,表现出亲昵、意犹未尽的模样。
然而,在柳清颜的眼里,自然是另一番风景,她阴阳怪气地说:
“没想到啊,苏姑娘湖上漂泊数载,原以为早就把它当成吃饭喝水的寻常事了,今日却被叶检史勾动了心,小鹿乱撞了?”
“去,给苏姑娘醒醒梦,让她知道,巡检史也不是谁都能攀的。”
随着柳清颜话语落下。
旁边一位筑基黑袍男人走出,瞳光凶狠地走向苏绣月,手中有灵气汇聚。
苏绣月心中一紧,若是被这一下打中,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了。
她抬眸看向叶然,青年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有任何阻止的念头,苏绣月心底不由得泛起一丝悲凉:
“唉……绣月啊绣月,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被他骗去了呢……就算他真有心,练气期的修士,又怎么能挡得住筑基期的修士呢?”
遥想当年,也是这样的一個场景。
她脑中的画面不断回退,那是个昏黄的午后。
苏绣月的父亲,正宠溺地给她剥着橘子。
来了一伙匪徒,领头的是个半步筑基的修士。
仅是一掌,就将她的童年击碎。
将她打入逼仄狭小的后院,打入冰冷的湖面。
往后的十年,花船上,苏绣月只能假笑弹唱词曲,以色侍人。
往来的生总是光顾苏绣月。
说她脸上那抹梨花带雨的粉红,是长夜城不落的春色。
……
那裹挟着火灵气的巴掌重重落下,在空中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就如同数年前的午后。
柳清颜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既然苏绣月的价值已经利用得差不多了,就让她带着秘密葬入湖底吧。
至于这个巡检史,不听话的东西,还需要敲打敲打。
“……”
咔!
苏绣月的身子止不住颤抖一下。
惨叫声响起。
然而,却是个男声。
“什么,你!”
柳清颜脸上挂着不可置信。
她本意是想敲打敲打叶然,让他知道不听话的下场。
没想到这个新上任的巡检史竟敢公然挑战柳家,怎会如此不知好歹!
右手折断的黑袍男人,正吃疼地不断后退。
“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个下人动手了?”
叶然轻笑一声,擦了擦手。
不急不缓地走到柳清颜的跟前。
唰——
抽刀声响起,所有的柳家侍卫纷纷做出警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