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来了只小虫子啊。
谷栗拍拍伊尔的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她若无其事的态度似乎惹怒了那只虫子。
穿梭在人群脚下的虫群骚动了一瞬，像是要往的这边涌来，却又强行克制着收了回去。
那些虫子继续在所有人无意识的踩踏中，不断牺牲，不断涌出补上缺口。
在这银色大厅中，一时间近千人与无数虫类和谐相处，无数被踩扁的虫尸发出寂静又清脆的声音，爆出的深绿色黏液沾满了每一个人的鞋底。
谷栗目光扫过不远处敞开的大门，要出去当然简单，但最重要的是这些虫子在地上蛄蛹着，到底想干嘛？
伊尔忽然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犹豫的问：“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嗯？”
她循着伊尔的手看过去，缩在人群中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倒霉蛋映入眼帘，他一张脸都憋得发青，正拼命朝这边使眼色。
啊，是张恒。
张恒看到谷栗终于注意到他，眼泪差点流下来，踮着脚尖在地上逐渐堆积的虫尸旁缓缓移动。
他满脸写着崩溃，旋转跳跃着朝谷栗两人的方向蹦过来，脖子上都蹦出了隐忍的青筋。
刚一到谷栗面前他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了她的大腿，当然也没忘了避开脚下的虫子。
他的语调声情并茂、多愁善感、感伤至极、极度谄媚：“姐姐！老大！你再救我一次吧！”
放在一天前谷栗会甩开腿上的大型挂件并冷漠的让他爬。
现在的她，沉吟了一会儿，向张恒伸出一只手，手腕上的收款码弹了出来。
“结清一下感谢费和保护费，不接受赊账，事情好商量。”
早就注意到这里动静的人嗤笑一声，今天这是演哪一出，向这病恹恹的小丫头求助，还不如直接原地祈祷不会分去打扫战场。
“滴！”
清脆的转账声传来。
张恒松了口气，非常利索的直接转了五十万，随后一脸安详的紧了紧手上的大腿。
他笑得非常谄媚：“老大，够不够？”
谷栗看着新鲜到账的五十万，点点头，没想到才出发还没开始任务，这么快就筹到了一百万。
赚钱也不难嘛！（震声）
但这话当然不能让她的现任客户知道，谷栗握着拳头在唇边咳嗽一声：“我看基地现在的状况，差不多也该乱起来了，你等会儿记得跟紧我。”
她说完顿了顿，又雨露均沾的看向伊尔，见他没有要交保护费的意思，遗憾的说：“看在刚才你帮我的份上，你也跟着我吧。”
伊尔冷静的绿眸在谷栗和她的大腿挂件上来回巡视片刻，表情在茫然和怀疑中，选择不理解但尊重。
他在天蓝色的眼眸注视下，配合的点了点头。
“谢谢。”
谷栗心满意足回过头：“不客气。”
站在周遭的人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哄小孩儿。
没意思。
伊尔没在意周围的目光，他一直注意着人群中的动静，观察了一会儿之后，面色陡然难看起来。
他伸手把谷栗的胳膊拽在手里，给从地上爬起来的张恒使了个眼色。
一行人不着痕迹的朝大门处移动。
谷栗从那些前赴后继的虫子上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的看向伊尔：“你发现什么了？”
伊尔的绿眸有些凝重，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将他的猜测说出来。
他只是察觉到大厅内的气味逐渐变得腥臭浑浊，就跟他每一次……遇见异种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