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迈出门,就被院里的惨象定住了脚,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各处,有的人身上还冒着血,有的人翻着白眼,嘴里还呢喃着:“救命!”
“啊!”她忍不住惊叫出声,正在处理现场的人纷纷抬眸看过来。
一只手轻轻抚上她双眼,遮住了眼前的猩红,南宫玥阴沉的声音从耳后响起,“他们死有余辜,不必害怕!”
第一次,亲眼看到血淋淋的杀戮,那些不久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死去,就这么简单的都死了……
安歌突然反胃,干呕起来。
南宫玥将剑扔给若言,伸手把人打横抱起,异常温柔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突然院门外打斗声再次响起,冲入一堆头戴银饰面具的人,南宫玥挑眉,“若言!”
“在!”
“打狗!”
“是!”
霎那间,若言一手持剑,一手持刀,飞入人群,挥臂抡拳。
杏儿忙上前喊道:“安姑娘,他们是喜儿找来的!”
安歌已经没了血色的双唇又急慌慌喊道:“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两方人马却跟没听见一样,都没收手,一道道华丽的刀光剑影在暗夜里破空,个个就跟离弦的箭一般迅速,若说刚刚的歹人是羊入狼口,现在的两方人马实力却很相当,就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了。
若言被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拖住,二人打了个回合都没分出胜负,心中暗惊:这年轻人到底是谁?为何从未见过这些招式?居然能抵住我三招?
本就失职,若再比输那我若言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收起轻敌的心态,若言举刀,准备全力以赴。
喜儿和杏儿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出手。
“放我下来!你让他们别打了!”安歌急得扭动身体,想挣脱开来,两条小短腿晃荡几下,妄想下地阻止众人。
“别动,没事的,他们只是切磋切磋武艺!”南宫玥并没有遂了她心意,反而将手臂箍得更紧。
安歌直接握拳捶打他胸部,“有病吧!都是救我的人,为什么要打起来?放我下来!”
小嘴一点不饶人,她气鼓鼓的样子和以前一样可人,南宫玥心情大好,对着下首说道:“好了!都别打了!”
戴银饰面具的男子躲过若言一招,不忿道:“你说不打就不打啊!”
南宫玥皱眉,“那你要怎样?”
男子剑锋凌凌,指着安歌道:“把她交给我!人算我救得!”
南宫玥冷哼一声,毫无感情说道:“若言,阿成,把他们都杀了吧!”
若言兴奋一笑,“好勒!”
阿成扭头干笑,“这不好吧?”
两方人马再次混战,人影穿梭,招式连连,有惨叫声传出,安歌终于忍无可忍,对着南宫玥胳膊就是一口,他吃痛闷哼一声,低下头略显诧异,“为什么咬我!”
“放我下来!!!”这一嗓子嚎出来,狮吼功都得靠边站。
南宫玥讪讪地将她放下来,双脚一着地,她急奔到人群中,两方人马这才收了手,都害怕误伤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面具男莞尔一笑,走到安歌身边说道:“陆允之再三嘱咐过了,说你在,我在,你不在,我也不能活!所以,小娘子,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臭烘烘的地方,你可千万别跟那个死人脸回去,他没安好心!”
夜色中,安歌看不清男子容貌,听他的话却起了满身鸡皮疙瘩,这种无语至极的感觉好像似曾相逢。
“救人都要带上面具,阁下是不是每次出发前都要打扮上一番?”南宫玥掏出布巾,冷漠的将手擦干净,又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来得这么迟,等你救,哼!黄花菜都凉了!”
又下台阶,走到安歌身边,有些不耐烦道:“霍大哥已经上了马车,你走不走
?”
安歌为难的看向两边,低声问道:“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办?”
面具男摊开手,对南宫玥翻个白眼,“人不是我们杀的,不管!”
南宫玥耐着性子解释:“会有人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安歌环顾四周,心中不安,往南宫玥身边靠了靠,更小声问道:“我曾听到孩子的哭声,他们在哪?”
南宫玥面色一凛,低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冷静地如实回答:“杀了。”
安歌一惊,心中那份不安变成巨大的窟窿,把她的善良和认知都吞没掉,让她喘不上气。
面具男晃晃脑袋,“啧啧啧,心狠手辣,心狠手辣啊!小娘子,你看他多变态,连小孩都不放过,还是我比较有人性,跟我走吧,定将你安安全全送回府中!”
若言上前扶住安歌,“斩草除根,玥公子做得没错,你不想十几年后有这么多仇人吧?与其提心吊胆等着别人来报仇,不如内疚一时,过后太平。况且,他们明知自家男人干得龌龊事,还知情不报,全力配合,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别人的一生又有谁来弥补?保不齐孩子长大后,还会子承父业,继续行凶作恶,所以,姑娘啊,别心软!咱们是替天行道!”
话糙理不糙,但对生于法治人权社会的安歌来说,这样的审判太过血腥,太过原始,太过极端,她再一次感受到三观崩塌,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只遵循自然界最基本的法则:弱肉强食!
没有家族的依仗,没有夫家的保护,没有自顾的本事,女子,只能像社会里的资源一样,任人掠夺,你看,连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歹徒都敢直接绑架自己,若是被更大权力,更高武力的人看中,就凭自己,能守得住这一亩三分地吗?
第一次,安歌想要变强!
不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财富和权力,只是为了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或者说,不用麻烦别人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