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鬼哭狼嚎,睡你的觉吧!”
等到回房,南宫玥自己动手打了一盆净水,将脚底放进冷水里,冰凉醒神。
他说不清自己刚刚冲出门的一瞬间,是因为起的太猛,还是其他什么,竟然赤脚就跑到她的门前,心还不受调息,快速起伏着。
一定是她叫的太凄厉!
揉了揉眉心,拭去水珠,合衣躺下却睡不着了。
一直以来他睡眠都不好,小时候是病痛难忍,硬抗着昏睡一会,清醒一会,再长大就是心思过甚,耳力灵敏,睡得不安稳。
闭上眼,耳朵抽动一下,听得旁边没有声音才盖上被子,咪上眼睛。
第二日,安歌顶着两个熊猫眼上了马车。
抱着枕头蜷缩着,接着补觉,马车摇摇晃晃离开了宁远郡。
客栈二楼的窗户旁,站着那位生,看着远去的马车,笑得幸灾乐祸。
他怎么觉得这千年铁树要开花了。
旁边上来一侍从,禀道:“世子,车马已经备好,现在启程吗?”
生摇了摇头,转着手里的珠串,吊儿郎当道:“不急!晚上把丽娘给我绑了再走!”
侍从一噎,躬身退下。
马车摇摇晃晃走在大道上,没有之前那么赶,阿成悠闲的坐在前面,从怀中掏出剩下两块肉干,嚼了起来。
秋意渐浓,两边的胡杨林都泛上金黄,落地的叶子随微风飘荡,虽然太阳高悬,还是有一丝丝凉意。
南宫玥放下手头的,回头看看睡得香甜的安歌。
“真是猪转世吗”
手扯下一块薄被,盖在她身上。
又过了半响,盘着的腿有些发麻,他把小几推到一边,伸直腿,右脚踝一日比一日恢复快速,想必到了京城就痊愈了。
虽然这车厢比一般马车宽敞太多,但对于他一米八五的修长身段来说还是难以灵活移动。
更何况旁边这头猪现在睡的四仰八叉,打着小呼噜,他被挤到一边。
想了想,南宫玥找了一块软枕放在她头顶,一只胳膊支着头,侧身躺在旁边,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腿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南宫玥身体肉眼可见的康健起来,血色红润,黑亮的头发高高束起,穿着一身玄青色绣祥云长袍,容貌俊雅,只是眼下发着淡淡的暗青。
他咪上眼睛,打算小憩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路过一处雨洼地,颠簸了几下。
南宫玥浓密纤长的睫毛抬起,斜睨一眼。
胸前涌进一团毛茸茸的黑发,她鼻尖圆润小巧,均匀温热的呼出热气,好像能穿过玄青色的衣料,熨贴在他箭伤的结痂上,使那处旧伤微微发痒。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节轻弯,露出手背上明显的青筋,指腹抵在她的额头,稍一用力,就将她远离自己胸口。
地方狭小,只能将右手臂横放在她头顶,自己头枕到软枕上。
后背紧贴车厢软包,空出两人之间的一点点安全距离。
这好像是他的马车。
却被一个小女子挤的无处可去。
明明她背后还有很大空间,谁知她睡姿这么不老实,卷着薄被滚过来,这个样子就好像他圈着女子在睡觉一样。
忍不住低头看她的睡颜,她为什么总这样笨拙,连个发型都梳不好,扎着一颗丸子头,像个道姑,也不会护理,开叉的头发如野草丛生!
南宫玥左手抚上她的侧脸,将两缕碎发撩到耳后。
安歌感觉有点热,扯了扯被子。
南宫玥立马脑袋后仰,下巴抬得老高,合眼装睡。
柔弱无骨的藕臂伸出被子,向上搭在他的腰上。
马车摇摇晃晃,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滑了下来,刚好落在他下腹。
南宫玥猛地睁开双眼,一道厉色看向安歌。
却见她睫毛轻颤,如同两片薄薄的蝶翼,脸色微红,仿佛真是热了,掀开被角散出那种她独有的清香,一道雪白的香颈露出。
今日穿着那套粉色襦裙,因为睡姿不安稳,马车来回晃动,领口散开几分,若隐若现的圆润令南宫玥脑中“砰”,炸开一团火花。
再也顾不得许多,立即起身,打开车门。
阿成听见动静回头,南宫玥躬着身出来。
“啪!”
一掌打在阿成头顶。
阿成赶忙回头,眼睛向前,只盯着大路。
南宫玥关上车门,坐在旁边,不发一语。
阿成余光瞟了一眼,手握缰绳,微微用力,公子是脸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