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又是甜甜一笑,点了点头。
回身插好门窗,在门口抵了一张凳子,在窗台放上一个茶盏,这才放下心来脱衣沐浴!
燕金山的夜空寒星点点,白日巍峨壮观的山脉在夜的笼罩下,显出一团团连绵不断的峰影。
霍尔查一口气走到这里,肚中饥饿,想起傍晚时分安歌准备的肉饼,解下包裹放在大石之上,忽然,一个熟悉的钱袋映入眼帘,就着月色霍尔查打开愣住了。
九两黄金!金闪闪的!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霍尔查猛拍大腿!
“坏了!这笨妹子装错了!”
急着就要裹好包裹往回赶,正巧一张纸掉落下来。
展开竟是一幅画。
画中霍尔查一家站在左边,南宫玥和安歌躬身行礼,立在右边,身后是美如画的荡北湖,意境优美,人物栩栩如生,神态传神,安歌双手合十,南宫玥双手捧着这些金子,旁边一行字他也不认得,总之他看明白了,这是妹夫刻意留下的金子!
为了让他这个不识字的大老粗明白心意,还刻意画了一幅好画。
霍尔查望着远方,暖意、担忧、欣慰、疑问通通涌上心头。
思忖良久,既然是妹夫刻意而为,就算他现在还回去,也未必会收下。
倒不如给妹子先存着,待她真的回来另觅良人正好当嫁妆!
反正霍尔查看那小子不是很喜欢安歌,就算日后真成了家,也得留点体己钱。
至于怎么和家主交代,他倒不担心,那小子眼珠子里有八百个心眼!精着呢!
叹口气,吃完肉饼,他加快了归家的步伐!
晚上翠花嫂看着画上的字留下两行热泪:
一粥一饭异乡恩,
一朝一夕铭于心。
古来万事滚滚流,
他日再报千金筹。
入夜,南宫玥躺在浴桶里,好多日的疲惫得到了片刻的缓解,合上双眼。
屋内没有灯。
走廊里的灯笼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微薄光晕,外间跪坐着三人,模糊不清。
为首年龄大些的男子沉稳道:“上述探报是老奴这三月紧急收集的,零散又各不相干,还需三公子您抽丝剥茧找到要症!另外,此女不可留于身侧!来路不明,目的不纯,当年那鲁洞之可是医国妙手,仙家圣人般的人物,有秘闻相传,他五年前在北凉龙城出现过,可能早已投敌,怎就这般巧,还望您三思!”
旁边的年轻一点的男子扭着脖子,白了刚刚说话的人一眼。
转头望着屏风后,强忍鼻头涌出的酸意,毕恭毕敬道:“我家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必能逢凶化吉遇贵人,下午我已去村里探查,未见可疑之处,鲁老先生住处除了日常生活用品,都是炼丹制药之物,无其他暗格信,离去路线并非向北,而是向西南方向,现在具体的去向还不清楚。”
顿了顿,见里边的人没有动静。
他继续道:“霍尔查一家附近留有暗探,稍有动静会立马回报,西街成衣铺的人员过于混杂,往来客商云集,但您离开后,有一队人马很可疑,小厮取了衣物上了车,径直离开了西平镇,天色将暗,他们赶不到下一个城镇,却又急着出发赶路,是否需要继续留意?”
里边的人依旧闭目凝神,轻哼一声:“嗯。”
年轻男子双手抱拳行礼。
“是,还有一事,阿武探报,大胡子的马贩租住在城郊破庄,鲜有人迹出没,没法靠近,待天黑后一探究竟,明日再来禀报。”
南宫玥湿发凌乱,飘于肩头,若隐若现的胸肌白皙冷硬,触目惊心的箭伤仍结着一层薄薄的血痂,修长的双腿“哗”的从水中站起,霎时水珠随着双足在木地板上飞溅起来。
他裹上备好的新袍,缓缓走了出来。
三人齐齐低下头去,只盯向眼前黑乎乎的地板。
“干的不错,几月不见,你很有长进!”
南宫玥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炭炉上的热茶。
年轻男子却再也忍不住,一瞬间流下了眼泪。
“属下无能,姗姗来迟,让公子受罪了!”
旁边年长的男子也跟着悲从中来,痛心疾首,低声悲呼:“三公子,此仇难报啊!群狼环伺,豺犬当道,但您放心,作为虎贲后代,我等誓死追随!黑袍染血终不悔!只求公子保重身体!回京后一路披荆斩棘,为老将军和众兄弟正名!为留下的人开出一条活路!”
随即重重的磕在地上,长跪不起。
年轻男子没有跟着行大礼,看着年长男子的举动不免有些感慨。
这是把我家公子往火坑里面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