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点多。”郑成洲走了两步顿住。
荒谬的是，硕大一个电玩城，到处都在排队，抓娃娃机居然是最大的一片区域。
人也不多。
“要不在这休息会儿？”郑成洲站在抓娃娃机门口。
“也行。”彦冯宇欣然答应。
恍然间，台上的灯光更亮了些，金发碧眼，眉目传情，披着粉色的戏服褂子，手持话筒，一脸深情的望着台下的顾芷兮。
“大家好，打扰大家几分钟，我想唱一首歌。”卡维说着俄语，没有人能听懂，但在场的人恍然间都直起了身子，开始鼓掌激励。
卡维深呼吸了几口，低头开始吟唱。
《牡丹亭》开头的几句，“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屋内的灯光开始亮起，点点灯光从脚下向前俯冲，点了整整一面墙的led。
唔～现场开始传起来热烈的欢呼声。
顾芷兮也被感染了，抬头望着天空，那些灯光像极了一颗颗星辰。
可随着发颤的声音消逝，灯光又暗了下去。
“唱下去！唱下去！”观众平静的内心开始躁动，阵阵鼓舞的声音也让灯光在微弱中忽暗忽明。
台上的人好似不见，顾芷洺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来吧，一起。”
一位少年冲破黑暗来到顾芷洺面前，他的金色头发真的会发光。
“我…”顾芷洺犹豫着，他还沉浸在那两句戏腔里，颇有当年顾黥廉的味道，但又有所不同，他想不出。
被挟持到了台中间，顾芷洺看着台下黑暗中每一双会发光的眼睛，他们都带着审视的目光。
顾芷洺向后退了两步，他不知是什么恐惧逼退了他，是昏暗的房间，是众人的审视，是…
是心中的魔魇。
忽然，身后的人紧紧抱住了自己。
厚厚的一层衣衫将身体裹起，留着一股暖意。
“我在。”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的清晰，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沉稳。
这是卡维。
顾芷兮心跳加快，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胸口，好似要跳出来一般。
顾芷洺扶了扶面具，面具下的面容，变得从容淡定。
戏剧配乐的声音愈来愈近，一排排配乐师傅拿着钥匙，打开了他的心门。
他系好戏褂子上的扣子，迈着大步走向台前。
演一出杜丽娘，舞一手懒画眉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原本春心无处不飞悬。
是睡荼蘼抓住裙衩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他一手懒画眉，是一曲牡丹亭寻梦
他的手指如葱白，一点一滴的勾勒出一朵朵牡丹，在那一朵朵绽放。
这一刻，屋内四面墙壁灯光璀璨，朵朵牡丹绽放，映衬着他，好似一幅立体画。
台上人柔美的身段，一颦一笑，都令人沉沦。
许多个手机摄像头的灯光闪烁着。
“喂，该走了，这边被发现了。”娜塔莉的电话传来，声音中带着焦急，背景中人声嘈杂。
“好。”卡维挂断电话，还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台上。
\"算是赴约了，洺哥。\"卡维舞台一旁站着，轻启薄唇
小胖和郭凯在台下挥着手示意下台。
顾芷洺回过神来，褪下衣衫，匆匆离去。
保姆车上，彦冯宇和郑成洲已经坐在那挨训了许久，顾芷洺上了车。
娜塔莉严肃的表情也分给了顾芷洺一分。
“一会去庆功，不想败了你们的兴致，但是听好了，以后在外面把握好度，让你们脑子里那点小九九冲昏头脑，饶不了你们。”娜塔莉字字珠玑。
“顾芷洺我们不知道你们那里怎么样，一会儿我会问郭凯，彦冯宇和郑成洲，今天的东西没收，给我一万字检讨。”娜塔莉关上车门，示意开车。
小胖在主驾驶，郭凯不在，卡维不在。
彦冯宇低声对着顾芷洺问道“卡维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