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坐在地上仔细想刚刚聂青所说,古来今往,竟无人能够做到将仙术体术相结合。白焰老人之前主动让通虚老爷爷将自己带走,却将族内至宝《烈焰炼体术》塞在白翼身上。如果白翼练习《天帝决》,族中至宝岂不是浪费在了自己身上;如果他修习《烈焰炼体术》,那大半个月之后的试炼必定会失败,自己被赶下山去。先不说拯救族人,在这禁日烈阳之下,自己恐怕九死无生。难道通博的白焰老人竟不知道两个术法不相融的事情,作了错误的决定?不不不,白焰老人绝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没有一定的把握,绝不会拿如此珍贵的东西做赌注,一定是什么地方自己没有注意到。
这几日里,白翼也试过先练血气,第一层烈焰炼体术练成的时候,骨头就像炒黄豆一样爆响生长,身上的肌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差点把新衣服都给撑破了。谁料只要血气一与灵气相触碰,不仅是两股气息都在瞬间消失不见,刚刚生长的肌肉和骨骼也萎缩不见,丹田刺痛无比,身上的力量被抽空得一干二净,实在是痛苦无比。
老人在送自己离开的时候跟自己说的那一句话:“待到凤翔九天之时,便是与部落再见之日。”而这句话的根源白翼已经在《烈焰炼体术》中找到了,上面说在达到《烈焰炼体术》第七层之后,后背就能生出火翅,被称作凤翔九天,老人的意思是让白翼在练成第七层之后就可以回去寻找部落了。部落的最强者炎炽大叔,如今也不过练到第二层,将要升入第三层。除了一本《烈焰炼体术》,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白翼将《烈焰炼体术》再从头开始阅读,没过几页,却发现自己因为见识所限,再也难以读懂。究竟该如何取舍呢?白翼烦躁之下将扔在一边,待扔出手之后才猛然反应到这乃是族中至宝,连忙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口里还念念有词的对说对不起。待到拍了两三下之后,忽的从中调出一页金黄的纸张。
白翼奇怪之下,连忙将其捡起来。这页纸金黄的如同黄金,却轻的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上面只写着三个圆润的大字“轩辕诀”。翻到背面,上面只写了三句话,可谓惜字如金:
“灵气血气,同时引入此页,可成金丹。”
白翼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这难道就是白焰老人为他提供的破解之法,灵气由仙法修得,血气则从血液中提炼出来,虽不知道金丹是什么东西,但事已至此,只得一试。于是白翼将金纸拿在手中,依照这几天不断重复的方法,先提炼灵气。这许多天反反复复的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白翼早已经对初次提炼的过程驾轻就熟。不一会儿,丹田之中就出现了丝丝灵气。按照他以往的经验,灵气和血气的量越大,它们所造成的疼痛感也会越强。如果修炼到一定的数量,白翼甚至怀疑这样的爆炸会把自己的丹田炸的血肉模糊。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保护好刚刚炼化的这一小丝灵气,又开始催生血气。很快血气也聚集到了丹田中,仿佛是嗅到了灵气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就要纠缠上去。白翼看准时机催动灵气,准备从手指上输入到这一页金纸当中。谁料到那血气凶猛如斯,狠狠的撕咬在灵气之上,白翼料想不及,只得迅速地催动灵气,到达手指处时,眼看两者混合,就要发生爆炸。白翼用尽所有力量将两股力量一起推入了那页金纸当中。一时间,万籁俱寂,只听得到窗外的蝉鸣声。
“失败了?”白翼浑身酸痛,精神疲惫,自言自语道。突然,刺目的金光从纸页儿中四散而发,磅礴的力量从纸张中澎湃而出,穿透白翼的手臂直插丹田。从白翼身体里催生的那两股力量不知为何已变得强大无比,在丹田里汇聚成一个快速旋转的漩涡,直到一道金色的光芒缓缓而来,像一层金色的保护罩一样慢慢缩紧,将这两股盘旋的气息慢慢的锁在一起。两股气息在金膜之中越转越快,薄薄的表层上不断鼓起小小的如水流一样的波动。白翼心中暗惊,心想这层金色薄膜一旦被冲破,自己必然爆体而死。幸而那金光渐渐稳固下来,两股气息被锁得越来越小,最后竟只一颗丹药大小,遍体金光,偶尔流动着或血红或铁青的光芒。“难道这就是所谓金丹?”白翼心想。
终于平静下来,白翼再看手中,那张金纸已经变成了一张普通白纸,“轩辕诀”三个字又黑墨写成,圆润无锋。稍一移动,它便化为飞灰,消失不见。忽的,白翼感觉到从腹部传出一阵恶心的感觉,感觉马上就要把什么东西吐出来。白翼不得已张大了嘴,各色的光芒从白翼的嘴、耳朵、鼻孔甚至毛孔里穿透而出,最终似乎是汇聚力量一般,狠狠向地面砸了下去。如果此时我们在灵缈峰上空,我们就看得到一圈波纹似的力量从白翼的房间扩散出来,霎时间,三阶上的连排房屋纷纷倒塌,整座灵缈峰都为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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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之后不过一刻,长生殿的大厅中迅速闪现出四个人影,其中一人伸手一点,整座大殿便灯火通明,原来那竟然是个女子,似乎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白色道袍,面容肃然,对着大殿的的中央说:“掌门师兄,你可知今日震动是为何?”原来通玄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背对着所有人:“四位师弟请稍安勿躁,我已派通虚去各处查看,我们等他回来吧。”原来这就是灵缈仙宫的另外四位首座——刚刚说话的女子便是炼器坊的首座风安,据说于火系仙术以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别看她身为女子,她炼制的仙器,在九州大地也极为有名;风安身旁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子,穿一身灰色长袍,那就是炼丹房首座郝乐安——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堆着一脸的笑意,脸上的皱纹全部被挤到了一起;一人站在烛火旁边,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样子,满脸平静的闭目养神,这是藏经阁的首座,名为清风;大殿中间却站着一个人,穿一身淡黄色便装,仿佛有一点中年发福的样子,毛毛躁躁的在大殿里走来走去。他走一会儿,抬起头来看一眼所有人,又继续走,最后像是实在忍不住的样子,开口说:“我看你们一个两个,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能不能说句话。”他又转身对着前方的通玄:“掌门师兄,今日之事,你可有猜测?”
通玄转过身来,正待要说话,一人从门口大跨步走进来,正是通虚。
“师弟,如何?”通玄问。
“三阶上的那几座小房子垮了,不过仅仅有部分孩子轻伤。山顶巨石滚落,幸好有仙祖部下的禁制,并未造成更多的伤害。”通虚顿了顿,“不过在仙山四面的四块禁制仙石各有损坏,如今尚有余威,但如若再受到冲击,恐怕…”
“师兄可知是冲击是自何处而来?”风安开口问道。
“这个我着实没有调查清楚,但四处查看之下,未曾有遭遇外来冲击的迹象…”
通玄开口说:“各位师弟,你我皆知,此等撼山动地之力,非人力所能及,此必是天灾无疑。我灵缈仙宫,在这山上享尽天地灵气,已有数千年之久。近来我卜算未来,常有凶险之象,如今凶兆现矣。如此危急时刻,只能请各位师弟勤于仙术,教授弟子,以备不时之患。今天之事,我会亲自追查,请各位放心。”
各脉首座一一退出,通玄默默走回后堂,叹了一口气。
“慕雪。”
“弟子在!”
“你去一趟东海。”
“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