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叫清风使,雅致醇清。”
南宫玥刚刚喝得太急,又倒一杯,饮了一口,皱起眉头。
不鲜,即味寡,三年并无长进。
“难喝。”
安歌可能逛得累了,觉得这茶水解渴味如甘霖。
“我觉得还不错,你要求真高,在霍大哥家只有白水也没见你挑!对了,今天的药丸还没吃。”
说着从包裹里取出药丸递给他。
“这是茶!”南宫玥意思很明确,茶减药性,不宜冲服药丸。
“啊呀!没看小二那么忙,别麻烦人家给你倒白水了,就两口的事,快吃。”
南宫玥没有坚持,接过药丸,嚼了两下,就茶咽下。
安歌咬着红薯干,有点焦急,左顾右盼,“霍大哥怎么还不来呢?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如果在京城也许会有,因为管控严明,出手需要来路干净的证明,但在这里不需要,黑市竞争激烈,没有哪个当铺会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南宫玥淡定道。
安歌点点头,莫名地,她相信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对了,你们古人真的拿雪水煮茶吗?”
南宫玥摇摇头,“少有,雪水味清,花瓣之上雪,未落地之雪都是人附庸风雅,虽美妙,然有土气,需以洁翁储之,经年始可饮,需真爱茶之人才不厌其繁。”
“哦!那你们古人真的采集露水或者泉水烹茶吗?放过隔夜那不是一样不新鲜吗?”
“需及饮,有专门的下人去做此番事宜,又或者权贵宅院内引泉入流!可直接取之。”
南宫玥难得有耐心给她讲这么多,但是他很不喜欢“你们古人”这个表达。
“以后不要说你们古人之类的怪话,引人起疑!”
安歌点点头道:“嗯,我尽量改,一时半会还没适应!”
南宫玥心想:她这脑子确实不是做细作的料,但也有可能故意扮猪吃老虎。
这时人群中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霍尔查满头大汗,四处张望。
远远就看到一个茶肆桌前坐着两人,男的面若冠玉,女的娇俏可人,郎才女貌,放在人堆里显眼极了。
南宫玥挥手致意。
霍尔查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一屁股坐下,端起茶壶自顾倒了一杯,直接咕嘟咕嘟喝下肚。
安歌赶忙剥了一个沙糖桔,递了过来。
霍尔查塞了整颗小橘子,边吃边说:“妹夫!你真说对了,当铺掌柜看到金丝甲眼睛都直了,说见过镀金镀银的,没见过纯金的,这可是皇家贵胄才能用得起的玩意儿,抵御一般,就是轻巧,薄如蝉翼做工精良,可惜破损不堪,他们只能出价比金价贵一点,三家一共给了十两黄金,是不是有点少啊?”
三个大钱袋放在桌子上,两个鼓囊囊的,一个扁扁的。
霍尔查面露忧色道:“我给你们换了十贯钱,路上用,剩下的九两金子你好好保管好。只是,妹夫,你们此次差事失败,金丝甲就这么当了,回去你的大人会不会责罚于你!”
南宫玥处之泰然,“霍大哥尽管放心,我家大人明辨是非,奖罚分明,我已忠心跟随他多年,待我不薄,此次遇到歹人实属意外,我们一行人只剩我俩,金丝甲已经破损,特殊时期,特殊情况,相信他能谅解,况且,我还有用武之地,顶多打几板子,无碍!”
安歌看着说谎不打草稿的男人,心中默默给自己点了一盏灯。
如果说顾源是个阳光直男,眼前的男人就是骗死人不偿命的腹黑高手,以后自己得多长个心眼儿。
霍尔查深信不疑,同情的看着南宫玥道:“让他等你身体好了再打,不然这费劲吧啦救活你,再打个半死,鲁老这回可不能神仙下凡去救你喽!”
南宫玥认真的点点头,看着安歌悠闲得说:“嗯,别担心,到时候安姑娘会替我求情的。”
嚼着红薯干的安歌赶紧点头,霍尔查这才放下心来。
她瞪了南宫玥一眼,口中的红薯干嚼得嘎嘎作响,狗男人,现在还不跟我说实话,什么“李卫”,根本不是真名,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让自己知道的,反正跟着你进京,看你到时候说不说!
南宫玥似是看出她眼神里的意思,心想:既然派你来我身边,你岂会不知我是谁!我会继续陪你们演戏,难道你们能忍住一直不露马脚吗?
霍尔查一口气炫完了盘里所有的小食,茶壶里的水,抹抹嘴道:“赶紧去买辆马车吧!过会太阳落山了,今天是集市最后一天,明天大多数马贩子回去了,选不着好马了!”
“嗯,小二结账!”
安歌这回可以挺直腰杆,大大方方的消费了!
“客官,您这儿一共一百五十钱!”
霍尔查高声道:“这么贵?就一壶水,几个橘子竟要一百五十!别家一壶茶水也就十钱!你这黑心店家!”
小二赔笑道:“客官,您别急,是这位公子点名要的清风使,这茶名贵,茶具都得是新品才能品其清香,今日又是大集,忙都忙不过来,我怎敢诓骗贵人!如有不周之处,您多担待!”
霍尔查见南宫玥并无反驳,只能作罢。
南宫玥拿起钱袋付给小二。
安歌心里暗暗嘀咕:这清风使这么贵,他竟然还说便宜。这是茶中切糕啊!
南宫玥十分自然的将三袋钱都打包在一个包裹里,系在自己身上。
安歌看他一副防君子防小偷的架势,心想:这还是一只不委屈自己吃喝的铁公鸡!
霍尔查瞪着小二道:“钱我们付了,这茶具是不是就能带走了?”
“是是是!”店小二点头哈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