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愤地站起来,将茶杯往夙川跟前一递,茶水险些晃出来。夙川“哎哟”一声地躲了躲,这才收了笑声,接过茶杯:“你方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银翮努着嘴瞪他一眼:“叫你石头!又臭又硬的坏石头!”
夙川将杯中茶吹凉了一些,一饮而尽之后起身过去抱她:“我错了,你太可爱了,我一时没忍住。”
银翮躲开他:“你那是觉得我可爱吗?你那是嘲笑!哈哈哈哈地嘲笑!”太丢人了!
夙川笑脸盈盈,也不顾银翮还在挣扎,用力将她锁在了自己怀里,将脸埋进她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你真好。”
银翮脸上一红,原本往外推的动作也停了:“你少来!”
“殿下!”影戎冒冒失失地进了寝殿,“殿……哦哟喂!”又连蹦带跳地退了出去,假装自己没有进来过,“妖尊回来啦!”
夙川没搭理他,兀自在银翮发丝的香味里又沉迷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继而温柔地牵过她的手:“走,打扮打扮去。”
蛮它和千魅已经被影戎领到正殿里了,千魅头一回来天宫,也是这看看、那瞧瞧,新鲜得不得了。见到夙川牵着银翮进来,蛮它与千魅纷纷行礼。
千魅自知这趟的来意,便打开拎着的小木箱子,里头全是珠钗玉坠、各色妆饰。
银翮大步过去:“嚯,这么多呢?”
姑娘们在里头忙活女儿家的要紧事,夙川便带着影戎去了室。很久没有过这样悠闲的午后了,风波之后,连这样悠哉地坐在室里都觉得难得可贵。
可是,这份安定又能持续多久呢?
影戎见他有些出神,便问道:“殿下想什么呢?”
夙川看向影戎,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连影戎都沧桑了些:“影戎啊,辛苦了。”
影戎一愣,确实,先前闻听夙川在大殿受伤,影戎急了两日没合眼,好在,迎得夙川平安回来了。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揪心的时刻就无处不在。从前月旎宫门庭若市,如今却动不动就空荡荡。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这会儿听了夙川说这话,影戎心里不是滋味,憋了一肚子的话也一吐为快:“属下不辛苦,属下随殿下一起长大的,从来并没有别的心愿,只要殿下好便什么都好。属下这两日守在月旎宫,每时每刻都怕又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您说属下辛苦,那真真是一点不辛苦,可是属下不想像个无关人等一样,您受伤时不在您身边护着,连您去了魔界都是从别处得的消息。”
夙川惊讶地看着影戎,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心里是又感动又愧疚。从前与影戎可以算得上是形影不离的,可这些日子影戎确实没了参与感,不知是憋屈成什么样了,才会一股脑地说出这些话来。
影戎自己也有些堂皇,补了一句:“属下知道,很多事不是属下能帮上忙的,但……您跟我说一声,总好过一切都是突如其来啊。”
夙川拍拍他的肩膀:“瞧你委屈得,那你可得跟紧了我。”
影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属下遵命。”
很快,就临近开宴的时辰了。夙川在室里泡了一下午,眼睛都有点发酸,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带着影戎回了正殿。
二人一进门就傻了眼。
银翮变幻了那身纯白长袍,这一次,还在外面笼了一层亮晶晶的白纱,仙气逼人。她本就肤如凝脂,再加上这袭白袍,真真是如同在发光一般。而她的眉目,沉鱼又落雁。青丝高束,结成发髻,只缀了一串银饰,如星辉当空。
看到二人的反应,千魅最满意:“我就说吧,谁见了都得傻眼。”
银翮捧过千魅带来的铜镜,左瞧右瞧,举手投足都优雅了起来,让夙川险些忘了她是那个生猛丫头。
“嘿嘿。”银翮放下铜镜,凑到夙川跟前,俏皮地笑了笑,“好看吗?”
夙川回过神来:“美极了!”
再看蛮它,千魅也替她拾掇了一番,以往束成马尾的白色长发这会儿披散了下来,也换了一身白色的纱衣,隐约可见棱角分明的锁骨。她眼神清澈如泉,一抹红唇略带笑意,冷艳之下,平添一股恰到好处的妖冶。
她们今日都以白色为主,千魅也是一身白纱,与蛮它那身相似,如此简约,也挡不住她一贯的妩媚。
三处绝色,各有各的风格。
夙川拍了拍已经看呆了的影戎的后脑勺:“走,准备出发了。”
银翮回过身对着蛮它和千魅交代道:“一会儿你们就跟紧了我!面对诸神,要打起全部精神来,切记!不可失礼,也不可失了面子!”
蛮它与千魅一齐应道:“明白!”
银翮端起了王的气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