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川感激地看了焰白一眼,隐住了身形,匆忙离去。
再现身时,他已置身于银翮的寝殿内。银翮不知几时又昏睡了过去,此刻她蜷缩着,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也还是因为疼痛而不住地颤抖着。她身上那袭白色睡裙,有好几处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夙川见到她这副模样,心疼得咬牙切齿。他抬起手,却怕碰到哪里都会弄疼这丫头,于是小心翼翼地捧起银翮的手臂,又轻轻地挽起了她的袖子,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痕,犹如万箭穿心。
银翮在这时惊醒,见到夙川,好不惊喜:“你怎么在这儿!”她回过神来,又向门外张望了一番,压低了声音重新说道,“你怎么进来的啊?”这寝殿被螭夷下了结界,饶是南枭都得被挡在门外,石头墩子果然神通广大,这样的结界都拦不住他。
夙川见她虽然面色惨白,但精神尚可,稍微放心了一些,紧锁的眉头却不见舒展:“怎么会伤成这样?”
银翮撇撇嘴,并未作答。
夙川还捧着银翮的手臂,他低头又仔细看了看伤口,吃惊地说:“这是……螭羽鞭?天呐,他竟下这狠手!”
银翮连忙缩回了手,催促道:“我没事,你快走吧!万一被父君发现就麻烦了!”
“不行。”夙川一把将银翮抱了起来,见了如此伤势,他此刻是断然不会再让银翮留在这沉冥宫中了。当下他催动仙法,带着银翮一起消失在了寝殿之中。银翮浑身的伤,本就无力,哪里挣脱得了。转眼工夫,两人落在了城外那处树林里,夙川感受到焰白的气息,不一会儿便寻到了正一脸忧心的焰白。
见到夙川怀里伤痕累累的银翮,焰白也是一阵触目惊心:“怎么会伤成这样?”
银翮有气无力地调笑道:“你们还真是兄弟,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夙川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舍不得将银翮放到地上,他便冲焰白招呼道:“哥,我腾不出手,你帮帮忙,凝一道太虚印隐住她的气息。”
银翮阻挠道:“你赶紧放我回去……”
“我不!”夙川厉声驳回。
焰白心里虽然觉得荒唐,一边却已经开始施法,将一道蓝白相间的符印注入了银翮的头顶,如此,她的气息便算是封住了。他看向夙川:“看来,你是要带她回天都?”
“正是。”夙川冲焰白点点头,“先将她这一身伤养好,之后的,等之后再做打算。”
焰白长出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从小便是如此,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不愁没祸闯。”
银翮一听夙川要把自己带回天都,急得一顿扑腾:“不行不行不行!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样不真成把我掳走了吗!父君真要开罪起来,哪管你是圣子还是上神啊!”
“你给我闭嘴。”夙川骂道,“你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我再让你回去我才是疯了!”
“你这石头墩子真是又臭又硬!”银翮竟急出了哭腔:“我……我不想再牵连旁人了!”
这下夙川又慌了慌神,他将银翮抱得更紧了些:“放心,丫头,你不会连累到我们的。”
焰白也跟着安慰道:“公主殿下就先跟我们回天都疗伤吧,你放心好了,从来都只有我这弟弟连累别人,还没听说过有人能连累到他的。”
夙川也不等银翮再作反应,纵身一跃而起,向着无极天都飞了过去。银翮实在拗不过,最后只好认了命。
三人走后不多久,雾姬前去给银翮上药时便发现寝殿之中空无一人,当下一阵心悸,虽然惶恐,却还是不得不把银翮又丢了的消息告诉了螭夷。
本以为螭夷又要大发雷霆,却没想到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皱起了眉头:“这次这道结界,十个银翮都破不了。”
雾姬原以为是银翮自己又跑了,听了螭夷这话,紧张起来:“那银儿岂不是真被掳走了!”
螭夷冷哼一声,对着殿外下了令:“传我令,命众城主集结人马,回各城搜寻公主下落,掳走公主之人法力高强,切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