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无语,眸光冷厉又转向大夫人身边的嬷嬷,语气散漫道:“之前是阿桃上前厅唤得奴婢,可有我家公子作证,半路时换成了您身边的这位嬷嬷,嬷嬷,您倒是说句话啊!”
疯婆子毕恭毕敬,上前侧身行礼,毫无表情道:“禀夫人,小姐,若言并未见过这位姑娘,也不知她何时到来,刚刚去西苑找小姐,没找到她,我就自行返回了。”
尼玛!真是世道险恶,人心不古!
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安歌瞪着疯婆子,疯婆子面不改色退回原位。
此时她想捶死南宫玥,还有他的这个邪教信徒!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翻脸不认人的功夫和她主子一模一样!
缓口气,安歌不急不躁地鼓鼓掌,“好,真好,你们的地盘,你们说了算,我一个外人百口莫辩!这厚着脸皮颠倒黑白的本事我自愧不如,可以派人去寻我家公子前来,就可真相大白!”
大夫人淡笑一声,“陆小公爷怎么着也是个外男,避嫌还来不及,怎会为了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进入我这内眷后院,这位姑娘,就算有下人忙中出错将你领了进来,你也应该有自知之明,奴婢永远是奴婢,这辈子都不可以上主人的桌子,若是你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这京中大小官员的内眷都会十分乐意的帮助你,这是京圈的规矩而已,婉儿只是略作惩戒,换作他人你早挨了板子!”
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是世家大族们维持自身利益而形成的一种现象,他们不允许寒门和庶民破坏这种身份的象征。
简单来说就是,我可以的事情,你不可以!
立规矩的人,往往不用守规矩,而规矩从来都只是约束遵守它的人。
安歌,显然是那个不守规矩的人!
周围的夫人、小姐平常都深居内宅,好不容易有这么狗血的剧情当然十分亢奋,众人很快围成一圈。
夫人、小姐都被嬷嬷搀扶着,各个跃跃欲试想一逞口舌之快,后院现在全是女人,环肥燕瘦,美女如云,这样一看颇为壮观。
她们才不会帮理说情,即使刚刚有看到嬷嬷和安歌在一起过,也会闭紧嘴巴,人家可是一个统一战线的。
安歌心中怒骂:狗屁!就是你们一群老娘们儿没男人爱!闲着没事干,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心理变态!维护着阶级等级带来的优越感而已。
安歌不想跪着说话,站起身不以为意的拍拍土,正色道:“您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宁小姐手下留情喽?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大夫人当场赐教,大庆有哪条律法说奴婢上桌就要被罚?”
宁婉儿不屑道:“就你一个贱婢,还配讲什么律法!”
“宁小姐,咱们大庆的天子,英明神武的庆元帝,在立国之初就颁布了大庆律法,除圣上以外,大庆律法就是最权威的准则,载有明,凡庆朝子民需以大庆律法为准,有大庆一日,《大庆律》就是根本大法!我虽为奴婢,也是这大庆子民之一!今日我犯了什么法?”
大夫人冷笑一声,还真小瞧了这个丫鬟。
宁婉儿慌乱道:“你…你强词夺理!”
大夫人身旁走出一位面庞素削的女子,是柳府的二小姐,横眉瞪眼道:“你非法闯入他人内宅,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
安歌被这些权贵的冷漠震惊到了,就为了这么个小事,就要取走别人的性命?
摆布别人人生,掌控别人生死,随性而为,这就是人人向往的权利吗?
二小姐见安歌不回话,自以为镇住了她,正要开口,就见安歌大胆的举起旁边的茶壶,对着壶嘴猛猛得灌了一壶茶。
小姐们杏眼睁圆,夫人们怒不可遏。
二小姐是有几分英气,但是如此被安歌漠视,让她气急败坏,“这回你要如何狡辩!”
安歌需要润润嗓子,今日本是高高兴兴来凑热闹,不料这么多人等着她这个小小丫鬟跳入陷阱。
先是被小丫鬟阿桃诓骗起身来这后院,又被疯婆子诱引到山洞,被那个王八蛋南宫玥打击到记忆恢复,想起痛不欲生的过去,现在还要被这些娘们儿欺负!
我靠!老虎不发威你们以为我是哈喽kitt!
“首先!我不是非法闯入!是跟着我家公子,拿着你家的喜帖,大大方方从正门而入!换句话说,是请来的!却没想到柳家待客之道别具一格,令我大开眼界。”
安歌声音洪亮,帅气的将茶壶倒置在桌上,竟是一滴未剩。
“其次,我也不是无故闯入这后院,是你们的下人带我来的!下人不承认,这一院子的人眼睛都瞎了,没关系!我家公子!顾鹏远顾公子,都可以为我作证!就算闹到县衙,闹到镇府司也得讲究个人证物证!不能你们说我有罪,我就有罪!”
安歌走向二小姐,带着街溜子的感觉调戏道:“最后这论罪定罪是听官老爷的,还是二小姐的?难道你们柳府就是可以断案定罪的衙门吗?是可以私自处决奴婢的高门大户吗?”
二小姐惊得后退一步,这样高的帽子扣下来,父亲定会被人拟本参奏,气得一甩袖子,回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