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玥却立马会意,这是为了躲尚公主的“恩惠”,祖孙俩不得已的做法罢了。
但他穷追不舍问道:“哦?不曾听闻小公爷爱好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啊?”
陆允之不好意思,“之前祖父管得严,只能偷偷在外寻欢,现在他年事已高,见我不愿归府,特买了十个姬妾于我,现在只求我能安心呆在京城,莫要乱跑就行。”
如此大反差的品行令老夫人缓不过劲儿来,刚刚还觉得这孩子乖巧可人,对于现在自毁名声的做法摸不着头脑。
一本正经的陆允之有些变扭道:“听闻三公子也是远游归来,对着京中好玩之处不甚清楚,有时间一起游玩可好?
陆允之也不是吃素的,他对这位三公子的事也了解一二,这位冷言冷语的性子,从不参加红白喜宴,除非宫宴才会象征性的出场一下,对于京城各家热衷的走动一点不敢兴趣,所以才顺嘴客气。
“好啊!”
哪想到南宫玥不假思索同意了。
“我还听闻小公爷晓通音律,正巧,之前带回十名回鹘舞姬,各个身材曼妙,舞姿轻盈,我这人不通乐理,留在府中暴殄天物,今日就赠送于你,习乏累便可解困舒郁。”
身后的阿成拍拍手掌,立马从二门处进来十个衣着暴露,艳丽绝色的异域美人,对着陆允之盈盈一福,乖巧站立一旁。
人都上了堂,陆允之也夸下海口,秀致淡雅的眉峰蹙起,骑虎难下,只能讪笑道:“三公子此举深得我心,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谢过三公子割爱!”
割爱?
南宫玥握着茶碗的手用了力,嘴上扯出的弧度看起来像是个冷笑,“哪里哪里,日后府中宴请宾客,还请小公爷赏脸。”
陆允之见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那是一定,今日叨扰了,老太太您保重身体,改日晚辈再来看您。”
老夫人笑着道:“难得你有心,也替我向你祖父问好!”
陆允之点头微笑,行礼告退。
南宫玥送陆允之上了马车,陆允之一改刚刚的拘谨谦逊,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府。
“三公子留步,以后就要称您一声安远候了!来日再会!”
南宫玥却有些无理,将一只手放在车门上,露出十八九的男儿惯有的讥笑,“小公爷这样急着回去,是贪恋家中的美妾,还是心急这十位舞姬?”
陆允之的马车后边紧跟着刚刚那十位舞姬,穿着异族服侍,腰部细软,波涛汹涌无比,各个大胆无畏,媚态横生。
赶车的云舒刚刚在厅堂里就觉得这位三公子奇怪,不知为何对自家公子有种隐隐的敌意,现在又送来麻烦的十位舞姬,实在让人看不懂是为何意,插嘴道:“我家公子新得一通房丫头,机灵明艳,昨儿个才尝了鲜,今日牵肠挂肚难舍难分也正常,都是男子,三公子因是理解。”
陆允之的脸涨红如关二爷,这大庭广众的承认自己的“风流韵事”,大张旗鼓的带着舞姬回府,够得上纨绔子弟的标准了吧,讪笑道:“那么三公子,在下先走一步了!”
南宫玥面无表情的抽回手,颔首目送马车离去。
宽大的袖袍里手痉挛般的颤抖着,逐渐加强着力度,对着虚空的空气猛的一挥衣袖,冷静自持的面孔因为暴怒变得更加阴寒。
阿成站在一边不敢说话,这安姑娘是做了陆允之的通房丫头吗?
南宫玥站着好一会,才泄了气般往祖母院子走去。
老夫人躺在卧榻上,精神头看着不如刚刚,握着南宫玥的手道:“圣上给你一个六品校尉,还能带领军队,这是打一棒槌再给一蜜枣,帝王之道最精妙的地方就是雷霆雨露均是君恩,臣子们永远都要记得每一份恩赐都是来源于帝王的慷慨,当咱们以为都是应得的时候,他就会收回这份恩赐,让所有的臣子时刻铭记他才是至高无上的王!”
南宫玥淡然道:“祖母不必担心,只是掌管城门屯兵。若是诏下来,你与瑶儿不日就动身吧。”
老夫人点点头,“我老了,帮不上你了,一切都听你安排吧!但是,有一事,你需上心些~”
“祖母,您说。”
“留个后吧,以防万一。”
老夫人的悲痛又抑制不住的涌上来。
“此事再议,我会放在心上。”
南宫玥从祖母的住处走出,发现自己的手掌被指甲攥出了血痕,闭上眼。
阿成看着公子如此消沉,大胆提议道:“若不如找到安姑娘解释清楚,兴许她能改了心意。”
“呵~”
南宫玥冷笑一声,胸口抑制不住的悲凉,“解释什么,解释差点害死她的人是我吗?她在意的是顾源,不是我,而我也不过是对她心存愧疚,想找机会报答,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