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何用?”
“人参是宝贝,说不定他们就想去卖钱了。”
“如若是卖钱,为何他们独独留下了一根最开始时候的人参?”
卢员外又道:“这你得问他们。说不定他们还来不及卖出去!”
“可我们官府搜遍了他们的屋子,压根不见还有别的。”季晟补充一句。
“况且若倒卖人参,这县城里边能买得起的,只有富户了罢?”蓝展颖道,“那他们该卖了不少钱。可乡亲们作证,他们一家的生活状况从未改变,便连肉都是林德上山打猎猎到了猎物才有。”
“那你的意思是?”
蓝展颖干脆利落道:“我怀疑你昨日的说法是在诬陷林姝。”
卢员外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了。
“而且你说她觊觎正室之位。”蓝展颖又开口道,“若正妻不犯七出,按我朝律令而言不得贬为妾或者休去。且林姝至今甚至连子嗣都没有,根本就没有条件去被扶正,又如何有心去觊觎正室之位?”
见不着肉,又怎么会觊觎那肉香?
“林姝,你可认得这两枚珠花?”蓝展颖转而去问林姝。
林姝将珠花拿在手上看了一番,才道:“是那群人里头的。”
“你可认识她们?”
“不熟,只是见过。”林姝突然拉开了袖子道,“大人,您一定要彻查,你看我这伤口,难不成是我自己伤的自己吗?”
一只藕臂全是勒出来的青紫,简直触目惊心:“我在卢府好歹是个妾室,能这般对我的,只有他了。”
卢员外这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不停道:“你们根本便没有证据……”
“你也没有证据说明你的人参确实到了林姑娘的娘家。”蓝展颖说了一个事实,“你讲这些,不过是为了误导我们,囫囵了案!”
“多番隐瞒与误导,卢员外。”蓝展颖笑了笑,“你究竟意欲何为?”
卢员外咬了咬牙:“好一个捕快,好一个县衙,这般来说,我可是只能认罪了?”
蓝展颖像是根本听不出来他的讽刺一般,只背着手道:“自然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行的正坐的端,不怕你们污蔑。”
季晟在旁道:“其实我们昨日不止找到了这些。还找到了一个人。”
卢员外猛的抬起了头。
从人群里边挤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此番见着了卢员外,就要冲上去揪住他的颈子。
“你还我女儿!”
季晟被吓了一跳,忙将人拉开。可仍然是未来得及,卢员外的脖颈处是一道红痕。
那女子直接跪了下来。
原来她曾为了救治丈夫,将女儿送进了卢家。女儿当时与她断了恩义,所以到如今已有一两年没收到女儿的消息,她也未曾怀疑。若非捕快上门,她还不晓得自己的女儿竟可能会是出了事。
女子上前出示了卖身契,上头确实有卢费凡的签字。如此一来为何女子藏身后山却未曾被人发现也有了解释。如若所有人都有软肋被握在他人手上,饶是猛虎,也该靠边趴着。
县令看完后便直接对卢费凡道:“如若方便的话,你可否将她女儿叫出来看看?也好宽慰宽慰这母亲的心。”
卢员外的脸色瞬间白了。
“卢员外,你是拿不出这人吗?”蓝展颖问道,“本应该在你府上的人,不会凭空消失了罢?”
外头又是一阵喧闹,公堂中的人往外看去,只见一群捕快牵着两只猎犬,在几个女人身后走着。
蓝展颖看去,待几名女子入了堂中,便将手中珠花往其中两名女子头上按去。
恰巧是分开合适的两对。
“是从何处找到的人?”季晟问道。
为首牵着猎犬的封丘道:“带着他们翻了两座山,这才在大荒山脚下找到了人。”
人都已经找到了,一切自然是水落石出。卢员外再巧舌如簧,也耐不住这边证据确凿。
几人这累了几天,终于在今天赶完了收尾的工作。之后的判刑便完全不关捕快们的事,而交由专业的人来执行。
县令念众人爬山涉水的实在辛苦,又一次大发慈悲让他们回去休整,赚到了整整几个时辰的悠闲时间,也是令人高兴。
而此时花慕凉正在醉倒芳丛的房间里头坐着,架子上海东青正一本正经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花慕凉用筷子将小碗里头的生肉夹起来,海东青便一脸嫌弃地咬着吃掉。
“今天逗狗好玩吗?”花慕凉微微一笑,整间房子似乎都亮堂了起来。
海东青鸣了两声,花慕凉抚着它的羽毛道:“不过见你立了功的缘故,我就不罚你贪玩了,小白。”
斜阳入户,恰是一个美好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