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浩君抿了口自斟的那杯酒道:“皇上刚见你时还质问我是否在夏州苛刻你的饮食。”
朱道迟手指微松,酒杯差点掉地,他睁大眼睛:“皇爷爷怎么问这个事了,你没告诉他是因为我练你教给我的内经所以不能放纵饮食吧。”
“说出来倒也无妨。”叶浩君是有意逗逗朱道迟,见到对方有些急,“但是我当然没说,知道你怕皇上担心你身体。”
不知什么原因,朱道迟身子骨一直不好,这些年修叶家内经才身子硬朗。
“哎,太医都说皇爷爷最多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
好不容易可以朝夕相处的亲人马上就要离世,叶浩君也悲从心中来:“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殿下这些日子多陪陪皇上,多让皇上看到你有能力支撑朝廷、天下。”
两人详谈到夜晚,走时朱道迟安排自己的座驾送叶浩君归府,莫大的殊荣。
暂无兵事,夏怀瑾早早回家,赶上了和家人吃顿晚饭。
夏毅彭不满:“你刚刚上任,不多做点实事,这么早就回家了?”
夏怀瑾拿起筷子夹菜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父亲,没有什么要紧事,刑部今天一大批人跟着尚南下治灾,刑部缺人,党大人让我带着一些人去帮忙,都忙活一天了,腰酸背痛的,回来好好休息。”
夏毅彭嘴里哼哼,心中却有些满足,儿子有武进士名头,女儿即将嫁给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自己呢……如果顺利尽量和昭和过完下半辈子吧,就是芬芳这两个小丫头还要慢慢调教。
夏怀瑾突然想起今天见到叶浩君,便问:“玉凉,你和浩君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正待慰问兄长第一日上任的感受,对方先问起自己了,她浅笑道:“爹今天刚跟我讲,十五日之后的那天是良辰吉日。”
夏怀瑾放下碗筷,呆呆道:“啊,就十五天了吗……”
夏毅彭瞪他:“我都没有表现出难过,你干嘛突然表情变化这么大?”
“哎,这不是不舍吗。”就这一个亲妹妹,谁能舍得?
夏玉凉温声温语道:“我不是远嫁,可以时常看望哥哥的。”
这下轮到老爹不开心了,想象到以后虽然能有昭和、芬芳陪伴但是最爱的一双儿女不在身边,闷闷的吃了口菜。
“行吧,嫁人是好事,总要经历的,哥哥我也不惆怅了,爹你也别不舒服了,我会常去丰州看你的。”亲儿子看到老爹突然神色变化,赶忙不留痕迹的安慰。
旁的芬芳知道姐姐要嫁人后格外激动,小腿在凳子上摆动不停。
颇有居安思危的夏怀瑾道:“外公那边呢,他还不同意吗?”
夏毅彭摆摆手,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意思一目了然,夏玉凉内心已然坚定,只好也是忧心外公,这次自己真的寒了他的心。
十五天,男女双方不能见面,叶浩君在房前思量有什么什么好花样给玉凉一个惊喜,他在纸上做画个圈,右画个方,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