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又重新出现在了蓝玉的脑海中,自己的这个小外甥如此善于谋略,莫非当真是军事天才? 如果说他能洞察大明的对外形势、抓住攻占辽东的合适时机可能源自皇上的耳濡目染。 但攻占辽东的计划谋略却当真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作为一个将军、一个指挥者,谋略何其重要? 它能直接决定战争的胜负和将士的生死! 如果能打胜仗,还能得到将士的拥护,那必然会在军中乃至朝中有很高的威望,一如自己。 只不过自己可比不上这个小家伙,他现在才不足六岁,而自己已年过半百。 蓝玉看了朱允熥一眼,思绪飘远。 放眼望去,恐怕整个大明都找不出一个能与自己的这个小外甥相匹敌的人。 有如此谋略者,且年龄还如此年幼者,世人罕见。 假以时日,这小子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甚至于朱允熥极有可能是下一个皇太孙。 回想起太子朱标的嫡长子朱雄英,他一出生就被皇上和皇后带在身边。 就像太子朱标一样,皇上和皇后对他给予厚望,完全将其当成皇太孙来培养。 而朱雄英也不辱圣恩,小小年纪更是极其聪慧、博学多才,深受朱元璋和马皇后的喜爱,颇有其父朱标之风范。 哎,想着想着蓝玉摇了摇头,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可惜了朱雄英,年仅九岁便去世了。 如今朱雄英的胞弟朱允熥,虽年龄不足六岁,但和他一样博学多识,甚至比他还要聪慧。 其不论见识还是天赋都是首屈一指,比起太子朱标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知不觉中蓝玉眼中随着朱雄英的去世而熄灭的那团火,在看到朱允熥时又了起来。 像朱允熥这样的才是值得他们去扶植和倚仗的,而对上朱允炆那样的废物,他们还不如靠自己来得实在。 蓝玉思虑半天,目光最终还是回到了朱允熥的身上。 一想到辽东可破,蓝玉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只见他大笑一声,而后蹲下身子与朱允熥齐平。 “允熥?看看舅姥爷府上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舅姥爷送你一件。” 听了蓝玉的话,朱允熥的心思活跃起来。 据他的了解,早在元末就出现了火器,发展到现在火器应该已经更进一步了吧。 只见朱允熥定睛看向蓝玉,略带狡黠的说。 “舅老爷,您常年在军中指挥作战,想必见过火器吧?” “允熥只是听说过,还从未见过呢!” 火器? 蓝玉先是一愣,而后哈哈笑出了声。 “你个小娃娃,人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说着蓝玉命人去取自己的火铳,他则带着朱允熥走出房。 一出房,蓝玉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像长杆一样的火铳。 依次填入弹丸、火药,而后扶住握把,最后再点火引火药。 朱允熥看着蓝玉的一番操作,微微皱了皱眉。 “舅姥爷,这个火铳看着不方便。” “哦~?” 蓝玉一脸疑惑的看着朱允熥,等着他继续解释。 “先放弹丸、再放火药、再点火,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如果能把弹丸、火药提前放入,只需扣动一个按钮就能直接发宿舍就好了。” 听了朱允熥的话,蓝玉的神情马上放松下来。 “打仗的时候一般是轮射,第一排发射完后立即会有后排的补上,所以这个时间长也不算什么问题。” 继而蓝玉想起自己在战场上的战绩后颇为得意的说着。 “与刀剑相比,这个火铳的杀伤力强、威力巨大,在战场上它破敌无数。” 说完蓝玉握着火铳笑着看向朱允熥。 在蓝玉接过火铳一直到演示结束,朱允熥的目光都没离开过火铳,他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想要跃跃欲试。 见状蓝玉将火铳递给朱允熥,只见朱允熥满脸欣喜的接了过来。 他学着蓝玉刚刚的动作,顺利的发射了火铳。 蓝玉边看着朱允熥操作边笑着点头,这孩子果然很有悟性,学什么都快! 只是在发射火铳的过程中,朱允熥还发现了一个弊端,其射程有限,且精度难以控制。 这让朱允熥想起
了百年后才出现的燧发枪。 如果能将燧发枪改造出来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朱允熥便一直打量着手里的火铳,他横看、竖看,甚至想拆开看看里面的构造。 蓝玉看到朱允熥对这个火铳的兴趣如此浓厚,也不忍拂了朱允熥的兴致。 “看你如此喜欢,舅姥爷把这个火铳送你了。” “谢谢舅姥爷。” 朱允熥露出满脸笑容,乖巧的向蓝玉道谢。 此时的朱允熥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改造火铳,对于什么骑马、射箭他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拿着火铳,带上王景弘,朱允熥急匆匆的向蓝玉告别。 看着朱允熥的背影,蓝玉摸不着头脑,刚刚还玩的好好的,怎么就急着走了呢? 回宫的路上,朱允熥一路沉默,全然没有出宫时的那般喜悦和兴奋。 到了宫门口后,朱允熥从马车上跳下来便直接往前跑。 王景弘跟在朱允熥的身后一直跑到渊阁,就在他跑到门口时,朱允熥小小的身子已经跑进去并且哐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不许让人来打扰我。” 听到朱允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吃了闭门羹的王景弘无奈之下他只能先行回到奉天殿向朱元璋说明情况。 一回到奉天殿王景弘便将出宫、回宫这一路的情况详细给朱元璋讲了一遍。 听了王景弘说的饶是精明聪慧的朱元璋也摸不透朱允熥拿着火铳把自己关在渊阁做什么。 虽说皇宫里处处有人把守,但总会有一些不开眼的,思虑片刻,朱元璋有些不放心的对着王景弘说。 “叫几个护卫守在渊阁的外面,保护郡王的安全。” 得到命令的王景弘便退出去安排了。 一直到用膳朱元璋都没见朱允熥回来,他有些忧虑的在大殿内走来走去,也不知道那臭小子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