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烟进屋时就见着这温馨和乐的一幕,心头一时软得不像话,只是目光更多地落在向自己走来的林瑾玉身上,芝兰玉树,风光霁月,再想到他为自己做的事,目光愈发温柔了。
“没寻着岳母?”
沈灵烟由他带着坐在一旁,接过他递来的水小小的抿了一口,随后定定地看着他。
“这是怎了?”林瑾玉被看得不自在,尤其是沈灵烟的目光温柔得可以腻死人,他心内却是狠狠地抖了一下,莫不是又做什么惹自家夫人不高兴了?可左思右想之后,实在想不明白,只能硬着头皮再次问道:烟儿,“怎么不说话?莫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林夏欢闻言,侧头认真道:“娘亲,爹爹很乖,别的姑娘给他花给他香囊他都没有要,也没有看她们一眼,欢儿保证!”
“花花,香囊,花花。”林清熠欢喜地喊着,生怕沈灵烟没听见似的。
对于自家坑爹的儿女,林瑾玉无言以对,只是心虚又紧张地看着沈灵烟。
沈灵烟扑哧一笑,埋首林瑾玉的胸膛,半晌没说话,可夏日衣衫薄,林瑾玉心口的衣裳被晕湿了,灼热的,好似要烫到他心里去。林瑾玉正心慌时,就听见她说,“瑾玉你真好。”
“嗯?”
沈灵烟抬头,拿过他手里的帕子擦了擦,红着眼笑道:“以后我们就守着他们三个好好过日子。”自从童老处得到那样的消息,她的心情沉重又甜蜜,今日总算宣泄了出来,顿觉浑身一轻,拍拍他的脸,“你真好啊!”
“娘亲羞羞,欢儿都不哭鼻子了,娘亲那么大人还哭鼻子!”林夏欢嘴上这样说,却是皱眉看着她,林清熠也不闹了,林清弘也不看了,软软糯糯地叫着娘亲。
“你知道了。”林瑾玉肯定地说,虽然沈灵烟什么也没说,但他却明白了,轻轻叹息道:“你不必多想,我本该如此。你说的是,要好好过日子,只是得先给领导交差了。”
沈灵烟扑哧一笑,从善如流道:“那就再出几年差吧,就几年,总不能叫我们给他卖命到死,那样我可不依!”
林瑾玉但笑不语,安抚地拍拍她的脊背。
马蹄嘚嘚,马车晃晃悠悠地南下,而暗卫查探到的消息也源源不断地送来。
江南第一城鸿城,鸿城太守何守义,江南人士,地道的地头蛇。巧的是,林荣与林瑾彦还有康家便在鸿城。先前因生怕蓝焰及刘刚等人对林荣不利,林瑾玉便派遣暗卫暗中保护,如今先遣暗卫与留守江南的暗卫两相接触倒也有了头绪。
沈灵烟翻开了暗卫传来的消息,蹙眉道:“典型的官商勾结,这就难办了。”
“不急,敢伸手的,总是要剁了这只手的。”林瑾玉沉吟片刻,当先吩咐暗卫拿令牌前去寻驻守江南的将领以备不时之需。
倒真的应了沈灵烟那句到哪就先搬救兵的话。
因离鸿城还有几日路程,马车又坐得乏味,一行人便改换乘船。江南水运发达,水系枝节交错,倒是比马车快些。且恰好盛夏时,风逐清波,花红柳绿,莺啼燕鸣,着实赏心悦目。
“江南倒是好风光。”许宛青笑道。
沈灵烟赞同道:“江南景好,水土也养人,古来江南多出美人,不知瑾玉在此还能否稳摘桂冠?”
许宛青抿唇一笑,林瑾玉微微抽了嘴角,权当没听见沈灵烟的调笑,抱着林夏欢欣赏对岸美景。
夜里,琴瑟琵琶之声与蛙鸣不停歇地合奏着。
摇摇晃晃间,沈灵烟半睡半醒,身旁的林瑾玉却突然坐起身,拍了拍沈灵烟的手低声道:“好似有动静,我出去看看。”
沈灵烟一惊,忙穿衣起身将酣睡的林夏欢抱在自己的身边,屏住心神定定地望着舱门。
不多时林瑾玉便去而复返,与此同时喊打喊杀声也响起来了,沈灵烟暗叹麻烦如影随形,便随林瑾玉去寻温子然便问道:“暴露行踪了?”
“应当不是。”
船上除了掌舵人与几个小徒弟,余下都是暗卫,又因林瑾玉警觉,贼人还未成功潜上船便被发现了,这会暗卫各司其职地守在船边,冒出一个砍一个,跟砍萝卜似的。
林瑾玉与温子然观察了片刻,林瑾玉下定结论道:“半路劫财的水匪。”
温子然点头,正要说什么,船身不知被什么狠狠一撞,惹得二人踉跄一步,待稳住身子后,船身又接二连三地被撞着,忽地一沉,温子然当机立断道:“船舱进水了,这船呆不得了,要赶快离开。”
二人看向对岸,尚且不算远,依照他们的功夫带一人飞到对岸绰绰有余,只是对岸也有水匪虎视眈眈地等着。
回到沈灵烟等人身边后,林瑾玉安排道:“暗一暗二,你二人先带人到对岸处理。暗三暗四,稍后你二人带小公子到对岸。”稍作一顿,又换来两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回到甲板。
船在逐渐下沉,暗一暗二顺利到了对岸与水匪缠斗,林瑾玉见情况差不多了,便与温子然对视一眼,温子然当先带着许宛青一跃向对岸,暗三暗四随后,林瑾玉揽着林夏欢和沈灵烟下令道:“弃船,互相掩护上岸,带上掌舵人。”言罢带着二人往对岸去了。
暗卫得令,纷纷越向对岸。
当先上了船的水匪望着空荡荡的大船愣了片刻便迅速投入翻箱倒柜的寻宝大业中,完全忽略了空气中怪异的味道。随着船上水匪不断增多,船愈发沉的厉害,忽地不知哪里飞来一支烧的羽箭,顷刻间,大船成了火船,惊叫声响彻寂静深夜。
岸上的水匪处境也没好到哪去,简直是暗卫单方面的虐杀,割韭菜一般地收割了水匪后,两个看似头头的人被扔到林瑾玉跟前。
沈灵烟捂着林夏欢炯炯眼神的双眼,转身去寻边上的许宛青。说来林家的孩子都是吓大的,胆子都不小,林清熠一脸兴奋地看着火球一样的船,林清弘则收敛一点,但软糯的目光中带着好奇。
“娘,咱家的孩子胆儿……也太大了吧?”沈灵烟的额角狠狠地抽了抽,无奈道:“胆子果然都是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