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河对着其中一个瘦小的乞丐说道,“过来扶我一把,先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清河所叫之人身材矮小,身子比清河矮了半个头有余,如同十二三岁的孩童,但一脸的络腮胡却证明他已经不是孩童了。
“我?”那人一脸茫然,还未答应,便被身边的一个乞丐推了出去。
“大胡子快去!大侠有吩咐你照做就是了。”
被众人称呼为大胡子的乞丐一脸无辜的走到了清河身旁,看着清河显得话语无措,结结巴巴的说道:“大侠,你请吩咐吧。”
清河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痛缓缓站起身子,语气低沉的说道:“扶我一把。”
听见了吩咐,大胡子便上前小心翼翼的扶住了清河的一只手,那动作看起来特别别扭,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
“多谢。”清河答谢道。
大胡子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摸着头傻傻的笑了笑。
随后一众乞丐带着清河离开了破庙,清河瞧了瞧,差不多有百来个乞丐,听着话语声都不像本地人。
于是走了一阵后,便向大胡子问道:“你们是哪里人?为何乞讨至这荒野小城?”
大胡子答道:“我们本是河阳榭州人,因为洪水冲毁了家乡,不得已逃难至此。”
“官兵们不管吗?按理说这样的天灾应该有赈灾粮下发才是吧。”清河有些疑惑。
大胡子咋舌道:“天水城马上开战了,那些官兵哪有心思搭理我们这些灾民。”
“开战?为何要开战?”清河诧异的说道。
大胡子一怔,连忙解释道:“齐国国运将尽,欲取回唤风铃以镇国运,可唤风铃却莫名失踪了,国君夏东来又恰在此刻染了不治之病,膝下无子,现在齐国可谓是人心惶惶、内忧外患,
宋国、晋国无不虎视眈眈,天水城乃是东晋与齐国十分重要的边城,早已屯兵二十万,只等夏东来驾崩,东晋便挥师攻齐,打通东西两晋。”
“唉!”大胡子叹了一声,又继续道:“河阳榭州的洪水其实是官商勾结而至,他们在紫水河大坝中偷工减料,牟取暴利,以至于洪水冲垮了大坝,榭州人才遭此劫难。”
清河听了大胡子的叙述,胸口一闷,咳了一声,问道:“既然是人祸,为何不去官府告发?”
“没有的,修建大坝之人是秦槐大将军的侄儿,现在东晋开战在急,谁也不愿意得罪了秦槐大将军。”
“唉……”
大胡子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不多时后众人便来到了市集上,乞丐们带着清河向一个岔路口走去。
走了一阵后前方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只见远处有一个高台,高台之上立着一根粗木棒,木棒上捆绑着一人,正是霍雨雷。
清河在人群外只能看见霍雨雷的半个头,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人,这人清河有些映像,正是景阳城主的儿子张勇。
张勇在一旁坐在一个带了轮子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条带了血的皮鞭,不时就往霍雨雷身上抽一鞭子,嘴里洋溢着微笑,似乎特别的享受。
高台四周站着数十个官兵,手里提着钢刀,围着高台,嘴里吆喝着:“你们这些乞丐听好了!在这里乞讨我们城主不管,但是胆敢得罪我家公子,台上绑着的这人就是你们下场!”
台下人群之中的清河瞧着张勇,正巧张勇也瞧了过来,两人在人群中对视了一眼,随后清河便离开了。
张勇却是思索了起来,心中暗道:“这人的模样怎么如此熟悉?”
清河离开人群后,带着乞丐走进了一旁的小巷子中,对着众人说道:“官兵们人人都有钢刀,我们定不是对手,大伙儿找几个陶罐,随我去一个地方。”
众人听见了清河此话四散开,不多时后便找来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陶罐,但乞丐们心底确十分疑惑。
大胡子抱着一个脸盆大小的陶罐,走到清河身前,询问道:“大侠,这陶罐有什么用啊?”
清河只笑不答,顺着巷子朝着景阳城外走去,众乞丐也跟随在其后,城门处的守城士卒见着这么多乞丐出城,很是诧异,但是想到城中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多想,只是认为乞丐们害怕了,所以才离开了景阳城。
清河带着上百个乞丐一路走到了桑梓外,绕到桑梓林后的山岩处,然后顺着山岩的走向一直走进了一片乱石地内。
此时众乞丐看见了前方那高入云天之中的树木,不由得惊叹了起来……
“哎哟!这树直入云天,不知生长了几百年才有如此高大!”
“城外竟然有这样一个宝地,这些树木要是砍了,不知可以卖多少钱!怕是几辈子都不愁钱花了!”
“对啊!对啊!有这样一个宝地我们何苦还做乞丐!”
……
乞丐们叫喧声连连不断,清河只感觉耳根子都疼了,怒斥道:“你们难道见了这树,就忘了你们大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