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关切道,“那可千万不能动,不是弄着玩的,后半辈子重要。”
“我也是这样子说,”刘媒婆放佛找到知己,“老婶子,你是不知道啊,今儿早上栓子死活闹着要过来,说什么爬也要爬过来……”
“那可使不得。”老太太一脸紧张,跟紧张自己的亲孙子似的。
“栓子腿摔了,他帮的那个老太太没个说法?”一直沉默是金的黄母突然发声了。自始至终,她关心的重点永远都在钱上,普通人没有钱寸步难行,栓子没钱,她担心八百多块钱飞走啊。
一句话又点醒了黄家的几个大人,哎呀,光顾着听故事,这么重要的事差点忘了。
老太太首当其冲的冲在最前面,“栓子这完全是被那个死老婆子害的,她肯定要负责。”
话讲得肯定,其实心里压根没谱,也是一种变相的打听,想知道栓子到底找他们要没要钱,医药费谁出的,栓子动没动用彩礼的钱。
刘媒婆多精的人,听话听音,况且还听了两遍,哪有不懂的理。
暗暗骂了一句,一家子钻到钱眼里的人。
很快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右手拍着大腿,大呼小叫,“栓子糊涂啊,咬紧牙关说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跟别人没关系。”
“啊?”黄母惊呼出声。
“他爸妈快气死了,可又拿儿子没办法,儿子吗,上天派来讨债的,腿要治,媳妇也要娶。好在他父母两口子平时干活拼命,存了些家当,否则这回真不知道怎么办。”知道黄家就关心这个,刘媒婆干脆给他们安个心。
黄母大松一口气。
老太太放下担忧,跟着附和,“父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
“可不就是。”刘媒婆点点头,端起手边的茶缸,咕嘟咕嘟又是一杯,“栓子在钱上糊涂,以后等哑巴过门了,她管钱。”
目光又看向姚二灵,“栓子对哑巴印象好,今早上任谁劝都不听,才五点就闹着要过来,他爸妈好说歹说都不行,没办法只能在家里守着不让他动。我是媒人,又是亲戚,怎么办,只能一个人跑一趟。老叔老婶你们别怪罪,大兄弟大妹子你们也别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黄母忙否认,“没有没有,刘大姐是实诚人,你办事,我们放心。”
大松一口气,哑巴还能嫁出去,哑巴还有人要。
暗暗的给姚二灵使眼色,哑巴,快点过来给刘媒婆倒杯水。
可惜,姚二灵就不是服侍人的料。
无视黄母的眼神,好奇的打量刘媒婆。
这刘媒婆可真是能说,把死的说成活的,坏事都能说成好事。
听听,刚才他夸了那个栓子多少,乐于助人,不求回报,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真真是一个大好青年啊。这么好的青年,配她姚二灵,哦,不对,赔黄哑巴真是亏了,亏大发了。
黄父也觉得栓子亏了。
不过,他更觉得栓子蠢,凭啥不要医药费,如果不是那老太婆没事在后面撵,如果不是那群好事之徒在后面添乱,栓子,不,女婿能摔断腿吗,还要养上两三个月,啥都不能干,还要吃吃喝喝,不都是钱。
太不会过日子了。
一会一定要嘱咐哑巴,精打细算些,把钱牢牢握在手里。以后家里的几个娃上学,哪个不要钱使。
刘媒婆在黄家很是为栓子感慨了一阵,拉了不少的好感。
黄家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漫天的打眼神隔空交流。用眼神商量后,大方的表示,他们不生气,栓子出了这事也不是故意不过来,就让哑巴跟着刘媒婆走吧,结婚的日子不变。
刘媒婆大喜。
黄家的人也大喜。
钱到手了。
乌鸦嘴送出去了。
关键是,他们怀疑乌鸦嘴可能还是个扫把星,栓子多好的娃,可结婚前五天出事了,也就栓子父母心大看不出什么,要是年老的,一准能瞧出来哑巴不但不旺夫,还是个带霉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