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木大哥呢?”清河心里有些慌,想坐起身子,可肩上一股剧痛传来,又让他险些昏了过去。
“小伙子,你身上有伤,千万别乱动。”老翁说道。
清河叹了口气,安静的躺了下来。
老翁把鱼汤喂给了清河,然后又替清河盖好了被子,走了出去。
走出门外,听见周围几家人传出的欢声笑语,老翁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了回忆之色,喃喃自语道:“儿子你究竟在哪里呀,我凭良心吃饭,我靠力气吃饭!怎么就落得这样的报应,真是上天不公啊。”
老翁原名何长水,是白岩河土生土长的渔民,二十年前齐宋交战,齐军路过此地,抓走了壮丁,自己也被抓了去。
后来老翁在两国开战之际趁乱逃了回来,可这一回来却找不到自己的儿子了,老翁的老伴说儿子在自己走后,就出去寻爹爹然后一直没回来。
可当时儿子也才八岁,能跑多远,莫不是死在战马下,就是被歹人卖掉了。
这么多年,老伴也去世了,只剩下自己活着,活了这么久没死掉,就是因为有一颗思念着儿子的心,但这辈子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清河睡了一晚,清晨醒来的时候天刚刚蒙蒙亮,肩上的口好了许多,已经不是那么疼了。
清河坐起身子,正好撞见老翁走进屋子,看着老翁眼眶紧缩,两只眼睛凹陷,有些奇怪,问道:“老伯您一宿没睡吗?是不是我占着您的床了?真是不好意思,下午我就离开,多谢您的鱼汤。”
老翁淡淡的笑了笑,慈祥的说道:“昨晚忆起了年轻时候的事,睡不着,怪不得你。”
“我早上顺手逮着一条鱼,等下就炖汤,你受的伤不轻该补补。”老翁说道,手里提着一条湿漉漉的鱼。
清河见了,心有感怀,对老翁说道:“老伯我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您。”
老翁不以为然,专心的将鱼鳞剔除,随口说道:“我对钱什么的没兴趣,你如果想报答我,离开之后就帮我打听打听何上川这个人,他是我失踪二十年的儿子。”
清河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之后老翁便去熬鱼汤,老翁将鱼汤熬好后,差不多到了正午,渔村外走来一人。
他穿着藏青色的长衫,黑发齐肩,面上带着淡笑,长得很英气。
“清河啊!醒了没?”来人大喊道。
老翁走出屋子瞧了一眼,那人急忙凑上前来,对老翁笑呵呵的说:“老爷子,屋里那位是我兄弟,多谢您救了他。”
老翁有些诧异,正想开口说话,屋内的清河已经下床,慢慢的走了过来。
“木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清河问道。
“嘿嘿,你猜,反正我是找着人了。”木子平笑了笑,又继续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小镇,跟我去小镇吧。”
“嗯。”清河应了一声。
老翁关切的问道:“小伙子,你这样没问题吧?这里到镇子还是有些路程的。”
“老爷子别担心,我这兄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这点路程难不倒他。”木子平说道。
老翁默然,心里暗道:“也对,受了这么重的伤,才过一天就活蹦乱跳的,也真是奇人。”
两人和老翁道别之后,顺着渔村外的小路离开,渔村依然和往常一样清静,渔民划着船在白岩河上劳作,老翁已经习惯独自一人守着屋子。
由此去,向东二十里,是东晋国疆域内的一个小镇,小镇因为地处边疆,所以人口很少,整个镇也才两千余人,加上这里是三国交界处,匪患猖獗,贩卖人口、杀人放火等事数不胜数。
整个镇子就只有一家客栈,客栈的主人被称为李氏,据说是个大财主,势力分布各个地区,在这里开客栈也是为了拉拢那些落草为寇的山贼。
镇口立着一根木头,木头上挂着一块木牌匾,上面刻有“白岩镇”三个大字。
镇外很大一片土地都是寸草不生,因为这里经常发生一些小的战乱,庄稼经常被来往的军团践踏,镇子里的人干脆都靠经商为生,不再耕田种地。
镇子里的客栈其实也称不上什么客栈,只是一个给人歇脚的大毛草棚子,里面放着几张破桌子。
此刻木子平与清河正好走到镇口,一个穿着兽皮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见着两人,立刻笑脸相迎的走了上去。
“两位老爷,酒菜早已备好,就等你们了。”中年人说道。
“叫你们找的伤药找到了吗?”木子平道。
中年男人挠了挠头,带着几分内疚的语气道:“大老爷这里常年战乱,伤药早就被军队搜刮走了,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到一些一般的伤药,你看可以吗?”
中年男人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包草药,将草药递给了木子平。
木子平接过草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冷哼一声,道:“没有就算了,你替我备一辆马车。”
“好的,老爷。”中年男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木子平带着清河向客栈走去,走了一会后,来的了客栈外面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