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你挺喜欢王二叔的女儿。”木子平继续道。
陶治沉默不语。
木子平叹了口气,又道:“你还记得我娘吗?当初那件事只有你我和老爷子知道。”
陶治不语,又将头低下去三寸,差不多半个脑袋都要被桌子给挡住了。
“王二叔那个女儿不会是……”木子平意味深长的说,但还没说完,陶治便突然发怒,大喝道:“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是我自己没用,我就是一个废物!”
陶治冲出门外,不远处的清河听见喝声心里有些疑惑,向木子平问道:“只见到了王二叔,却没见他的女儿,想来和玄门有些关系吧?”
“聪明。”木子平一笑,不过笑的却极其不自在,甚至看起来有些别扭,随后走上了二楼。
清河想到刚才二人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招呼着李崖说道:“我想出去看一下陶治,你先去睡吧。”
“我要跟着师父。”李崖说道。
木子平摸了摸李崖的头,笑着说:“那好,这地方我也不识路,到时候找不着回来的路,你还能帮帮我。”
“嗯。”李崖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客栈,一缕月光映在道路上,石板上银白色的波浪纹显得各位清晰,还有一些闪闪发光的光点夹杂在其中。
出了客栈四下里望去,看不到陶治的身影,但清河能听见左边巷子深处传来的狗吠声,想来应该是陶治刚刚跑过的地方,于是便带着李崖朝着左边的巷子里走去。
这巷子不大,差不多半丈宽,两边都是墙壁,并没有人家的房门,应该是一条后巷。
巷子并不长,一眼就望去,能看到尽头处微微的火光。
出了巷子后又来到了一条与巷子交叉的街道,街道两旁都是锁了门的店铺,四下里灯光昏暗。
清河听到了一阵琴声,是从街道远处的一个石门中传来传来,那石门修得方正,上面布满了青苔。
石门内有一条青石小路,路旁的野草生的青翠,还有几丛小竹林。
沿着青石小径走了一会儿,面前出现了一个大鱼塘,鱼塘里到处是苦死的荷叶根,水色昏黄,映在水面的月亮的影子都显得十分模糊。
青石小径沿着鱼塘岸边修建,尽头处有一块巨石,大约高三丈,斜斜的插入地面,一大截悬着鱼塘上空。
此刻身穿一袭白衫的陶治正坐在巨石顶部,琴声便是从他那里传来的。
但奇怪的是,陶治身旁并没有琴,他手里捧着一个海螺,两只眼睛一动不动,没一点神采,就连那种生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足足像一块木头。
李崖望着陶治,扯了扯清河的衣袂,小声说道:“师父前面有块好大的石头,他就在上面,我们要过去吗?”
清河想了想,说道:“琴声结束了我们再过去也不迟,他也想自己静静。”
李崖点了点头,抬头看去,陶治丝毫没有发现他们两人,整个人呆若木鸡,但恰在此刻,琴声突然中断,陶治大怒了起来。
“啊!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李崖被陶治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急忙躲到清河身后。
巨石上的陶治站起身子,手里握着海螺,向着天空扔去,然后闭上了双眼,本以为会听到海螺落地的碎裂声,结果并没有碎裂声。
清河凭着自己的听觉,感觉到了海螺落下的地点,跑过去接住了海螺,然后对巨石之上的陶治说道:“重要的东西还是请珍惜,要是摔碎了就没有了。”
陶治睁开眼睛,低下头看着清河,嘴里苦笑道:“你不懂,我是一个病人,很多事情都是心有力,奈何我根本无可左右。”
“我的病,无药可治,练武不成,习不能,就是一个废人!”陶治大笑不止,眼里含着泪。
“比起我这个瞎子,你觉得如何?”清河道。
“不能相比,我们是无可相比,你有本事,可我没有!我只能靠着别人生存,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痛苦吗?”陶治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