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甘子霸这么说,郑三宝也就放心了。
看着鸿都港海面上到处都是碎裂木料以及一具具漂浮的残骸,甘子霸只觉得此刻自己才找到活着的意义……
新潭王宫内,现年四十岁的安南国王阮庆统看着跪在地上满身狼藉的水师武将黎洪,不由眉目紧皱。
“也就是说,中原的水师已经开进到了我安南海域?初战就损失六十二艘战舰,八百多名士兵?他阮和呢?为何缩在港内不敢出战?难道就任由中原人在我们安南海域上耀武扬威?”
接连几个问题问的黎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弓着身子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阮庆统一挥衣袖,威严的说道:“传孤王旨意,命阮和立马率剩余部众主动出击,将胆敢犯我安南疆域的中原水师尽数歼灭!
最好能活捉那水师主将,朕要问问他,为何如此大胆,敢侵犯我安南国土!”
黎洪闻言,心中是五味杂陈,看样子这位国王根本就没意识到,鸿都港口遭遇的中原舰队是多么可怕,先不说那巨无霸一样的风帆战列舰,单就那几十艘福舰上射出的可怕武器,就已经把自己的快船压制的死死的。
想了想,黎洪还是鼓起勇气对阮庆统说道:“王上,我安南水师初战不利,如今水师全军上下士气低落,此刻若继续与敌舰鏖战,局势依然会十分不利,
阮将军恳请能暂时关闭鸿都口岸,待全军修整之后再开战也不迟,还请王上恩准……”
阮庆统闻言,顿时脸色一沉:“闭港休整?我安南水师何曾这般屈辱过?要知道安南水师在这片海域就是独一无二的王牌,无敌的存在!
像这般畏敌避战以后要传出去,如何面对世人?总之闭港之举断不可行,命阮和务必在天黑之前击溃这支中原水师,不得有误!”
黎洪心中暗自叫苦,但王命不可违,也只好尊从退去。
阮庆统惬意的坐回王位上,对鸿都港发生的海战并没有过于担心,认为这不过只是一次小规模冲突,虽然折损了六十多艘战舰,可他还是认为胜利依旧在安南这一边。
还有阮庆统也想借这件事可以继续给汉廷施压,让他早日把岭南交给自己,甚至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到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称帝,继而开始逐鹿中原获取更广袤的土地,成为安南史上最伟大的帝王。
只是,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海战获胜的情况下,还有阮庆统似乎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支中原海军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安南海域上主动与安南开战,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没有去深究。
毕竟,一切都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了……
……
鸿都港口内,八十多艘快船和十五艘可满载一百二十人的福舰停靠在码头上。
港岸出口此时已用两条长二百米的粗链横锁江面,暂时阻挡了汉军水师的近逼,但也同样禁锢了己方水师的行动。
百艘战舰就这样并列停泊在海面上,将鸿都港口内挤的水泄不通……
“什么?今晚歼灭中原水师?还要活捉敌军主将?黎洪,王上真是这么说的?难道你就没跟他提我们遭遇的情况?”
阮和听完黎洪的回报,登时满脸不敢置信。
今日这场遭遇战可谓是彻底让阮和开了眼界,他怎么也没想到,海战还能这么打,六十艘快舰出击连对面船只都没摸到就全军覆没,让他心中大为震撼。
自知就算继续把剩余的水师主力全部压上去也会是这般结果,阮和索性就铁锁横江,阻挡敌舰入港,也好抓紧时间思考对策。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在水师遭受如此惨重损失的情况下,阮庆统居然还打算反败为胜?
黎洪哭丧着脸回道:“启禀将军,属下把您交代的话都告诉王上了,但王上执意要水师出战迎敌,根本不知道这一回我们遭遇的是何等可怕的敌人。”
阮和沉默了,恼怒之余也只能继续想办法应对那种“挨打还不了手”的战术……
“为什么避战不出?”
“你们水师是干什么吃的?”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都怕了中原狗?”
就在这时,港口外响起激昂的喧哗声,阮和、黎洪闻声望去,却是受了蛊惑的百姓正围在鸿都港口外不停要求水师出战。
这群百姓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白天水师在鸿都港外与中原水师鏖战失败的消息,又得知阮和下令封闭港口所有舰船不得出海后,顿时群情激昂的前来讨要说法。
面对这些面目狰狞的安南百姓,阮和嘴角不停抽搐,心头压力是更加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