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敛止住众人笑声后,大手一挥,对门外恭候的卫兵说道:“速速有请,另外命人准备烤全羊宴,本旗主要亲自款待马将军!”
……
从慕容敛军营出来后,诸葛稚和神秘男子一路策马缓缓向金重关方向前行。
二人一路无言,直至回到关门之内,诸葛稚便吩咐那神秘铜面男去休息后,径直向田晏、夏育所在的宿营地走去。
行至半途,一阵激烈的喧闹声引起了诸葛稚的注意。
他停下脚步,侧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名守关士兵张开双臂,死死挡住跟前几个肩挎包裹的同僚,好像在争执什么。
诸葛稚闭目思索片刻,便悄悄来到他们身后不远处,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拿出一块磨刀石做保养兵刃的动作,实则侧耳倾听,想要知道他们在争什么。
“你们不能走啊……”那名张开双臂的士兵苦苦哀求道,“外面胡人压境,你们要是走了,谁来御敌?要让蒋将军知道了就不怕军法处事么?”
“给我让开!”一名身材高大的士兵狠狠一推那名挡在跟前的士兵,不屑的说道,“还蒋将军呢?现在人都瘫在床上了,他都管不了由你什么事?”
另一名士兵紧了紧肩上的包裹,也说道:“天王都让人在关外鞭尸了,他姓蒋的一个病秧子有什么用?念在同僚一场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呆在这里送命,跟我们一起走吧!”
那名被推倒的士兵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继续劝阻道:“正因为天王死了,我们更要坚守金重关,你们要是都这样离开,对的起他么?”
“少啰嗦!”一个高个儿士兵不耐烦的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走,那就留在这里等死吧,别拦着我们,滚开……”
说完,那高个子士兵狠狠推开他,和其他决心要逃离金重关的士兵一道,扬长而去。
“唉……”
那士兵眼睁睁看着同伴离去,轻叹一声的同时,握紧了拳头。
“大军压境,他们都走了,你为何不跟他们一起离开呢?”
蓦然,诸葛稚的声音出现在他耳畔,士兵回身望去,刚好对上他那平静地瞳孔。
士兵低头说道:“不瞒先生,其实,我也想离开,但,既然我当了兵,就应该尽好一份属于自己的职责,就这么离开,我心中总过意不去……”
“你叫什么名字?”诸葛稚问道。
“武起……”士兵低声说道。
诸葛稚点点头:“真没想到,你一小小士卒还有这等心怀,不错,以后你的前途无可限量,对了,你为何会从军……”
武起更是羞愧万分:“不瞒先生,小的误杀了自己妻子,才被发配充军,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诸葛稚轻摇羽扇,仔细打量了这个叫武起的士兵,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杀妻之罪可不轻,你要引以为戒啊……”
武起应道:“先生放心,小的就是死也会拉几个胡人垫背的……”
话刚说完,武起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您是大才之人,小的想问一句,这金重关真的守不住了么?”
“你是听何人说这些话的?”诸葛稚疑惑的问道。
武起回道:“小的这两日听关内上司说的,他们言敌军军势过大,若与之交锋必重蹈天王覆辙,唯有开关迎接胡人进城方能避免杀身之祸。”
诸葛稚轻摇羽扇的手为之一怔,面色也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到风淡云轻的神态,安慰武起道:
“你那些上司贪生怕死才会这般说,你看看这关墙,外面的胡人纵使骑术再高明,能把踏过几十丈高的厚壁么?
还有,胡人也是人,跟我们一样一个脑袋两个肩膀,既然都一样,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你能尽好自己职责,守在自己岗位上,那些胡人必定拿你是无可奈何,所以不要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放宽心就行了。”
听完这番话,武起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对诸葛稚谢道:“多谢先生开解,武起已经没事了……”
“嗯……”诸葛稚应了一声,又仔细打量武起一阵,便摇着羽扇继续走去。
待即将回到雍州军本部时,诸葛稚不由眉宇紧皱,脸上露出一丝愁容,心道:
“必须得想办法阻碍金重关内焦躁的气氛,算算时间,公孙禹赶回金重关最快也要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时间绝对不能让金重关失陷,否则一切就将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