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顾谦定是明白双方之间的巨大差距,并不打算在这里将仅有的精锐暴露在旷野地带与我楚军短兵相接,嗯……”
想到这里,罗松立马叫来亲兵:“火速回去通知楚王,就说秦宗权所丢失的军营已经夺回,让他速派人来此接收,以免发生意外。”
“遵命!”
亲兵大声领命,依令向楚军主营方向折返。
“顾谦,你果然谨慎,不过想要集中优势兵力固守长河要塞,注定是徒劳的。”
……
长河要塞内……
“顾将军,末将十分不解,你为何要下令大军撤回长河要塞,放弃好不容易攻下的敌军大营呢?
我们完全可以可以利用那座桥头堡固守,抵御黃覆进犯,也好给长河要塞减轻不少压力啊……”
对与顾谦让自己火速退兵回到长河要塞的行径,孟俭表示十分的不解。
顾谦叹了口气说道:“本将军又何尝不想派兵固守那座桥头堡,然而,你也应该知道,长河本地守军缺乏操练,
士气低迷,仅靠手中两万新军去营地固守,所冒风险实在太大,本将军是不得已才出此命令。”
孟俭闻言,心下一阵气馁,他明白顾谦所言有一定道理,毕竟这两万新军是大周目前仅有的最后精锐之师,冒然直接应对在几十万大军的围攻,一旦有个意外,那么长河防线必会彻底崩溃。
到了那时,京畿各省就再无屏障可守,黃覆大军能轻而易举直取京师,大周江山就有万劫不复的危险。
这个结果谁都无法承担的起,只能谨慎应对,容不得半点马虎。
“只是皇上那边,不知该如何解释啊……”想到这里,孟俭又不无担忧的说道,“皇上身在皇宫,根本不知道眼下长河的局势到底有多复杂,就怕还会继续催促顾将军你主动迎战,还想妄图收复荆楚三省呐……”
顾谦回道:“我已命人飞鸽传送往京城,让姚御史和席太尉努力劝说皇上改变心意了,希望能有好消息传来……”
“皇上和那些朝堂百官会听您解释么?”孟俭皱起眉头问道,“末将可是听说,整个朝堂大殿都是弹劾顾将军您的声音,就怕姚御史和席太尉也都是独木难支。”
顾谦望着城墙外萧瑟的景象一言不发,不时伸手拍打着垛墙,脸上满是忧郁之色,说实话卫冉最终的决定如何,他也是一点都没底,因为从卫冉送到前线的几份谕旨来看,他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
“但愿一切都能挺过去吧……”
顾谦痛苦的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后,摇了摇头。
……
三月十五日,神都,皇宫御房……
“滚~朕不想听你们解释,告诉顾谦,让他火速出兵剿灭黃覆,这是当初他对朕的承诺!”
姚仲和席满跪在御房门口,几本奏如雪片一样从房内飞出,显然是卫冉在怒极之下所掷。
只见卫冉气呼呼的步出御房,低下头瞪着姚仲说道:“当初是谁跟朕说的,固守死路一条,当主动出击方有胜算?
朕就是听了顾谦的话,顶着压力给足了他兵饷让他编练新军,又力排重议让他领兵作战,现在居然跟朕说敌军势盛,
当以固守长河防线用以疲敌再寻战机?天哪,他这是在戏弄朕么?就不怕朕治他个欺君之罪么?简直是岂有此理!”
面对卫冉的怒火,姚仲略一思索,拱手对卫冉说道:“皇上,其实这也不能怪顾大人,他为人十分谨慎,毕竟那两万新军非同小可,是我大周最后的精锐……”
“休要替他狡辩!”卫冉咆哮一声,起身来回踱步一阵,回过头接着吼道,“如此长期固守下去何时才能破敌?你可知朕为了这次决战倾注了多少心血,对他寄予了多少厚望么?”
这时席满忍不住说道:“皇上,请恕微臣斗胆直言,既然您已经放手让顾大人去处理长河军务,就应该对他加以信任才是,
试问顾大人抵达长河满打满算也不足一个月,您却这样连番数次催他出兵缴贼实为不妥,相信顾大人吧,他定比我等更清楚长河要塞的局势,
如果不是形势确实严峻,微臣相信他是绝对不会出尔反尔,改变之前拟定的策略,定是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
卫冉看着席满,好一阵才说道:“席太尉啊,你说的倒是轻巧,可你知道大军在长河要塞与黃覆多对峙一日,所需的粮草又要花费多少么?
二十五万长河守军,算上顾谦的两万新军,足足二十七万大军,每天的粮草消耗就是一笔天数字,以朝廷目前的国力,还能维系多久?”